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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洲往事 (第1/2页)
帝国人都知道,鹦鹉洲国务资政白苏是个花瓶。 时光飞逝,从那天起,白苏已经在戏台上做了十六年的“花瓶” ,去问神奇的海螺也不知道他还会在国徽前“庄严宣誓”多少次。一位大半生划水的老议员在退休当天,最后一次回望着高耸入云的议会大楼——门前两只温暖盈润的标志性青瓷瓶,来自星盟各个角落的游人正团团围着它拍照留念。他想:大伙儿到底是来参观大楼还是来看瓶子呢…… 处理了堆积如山的公务,白苏回到他度过了童年的小红砖楼,他自己都说不清这座长满爬山虎的小楼还会陪伴他多久。门前一片碧波荡漾,成顷的芭蕉林静静依偎着芳草鲜美的小山,两只白鹅忙着大摇大摆地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宣誓主权”。人造月亮高高悬停在天幕,西岭千古不化的人工降雪反射着山脚小城葳蕤的灯火,像是和那些寻欢作乐的游人一样喝醉了,红了面颊。 农业口出身的小白有个人尽皆知的奇特爱好——种地,他不喜欢温室里精心呵护、名贵的奇花异草,却偏爱其貌不扬加把shit都能养活的经济作物。前任首辅留下花开如海的十里桃林、雕梁画栋的水榭亭台都在小白拎包入住之前被刨了个一干二净,下边的人儿闻风而动,连夜在原本的树坑里植上华叶亭亭如盖的碧玉芭蕉。小白对这套阿谀奉承嗤之以鼻却无可奈何。 后山向阳的缓坡上有一片芝麻地,那是五十多年前小小白心血来潮开垦的,因为位置偏僻得鸟不拉屎,所以能够幸存至今。 那一年雨季,白苏从紫红的芝麻花田里采下一只送给白杭的手环,就为了给哥哥一个生日惊喜。踏着水洼里冰凉冰凉的的雨露,他擎着粉红油纸伞,穿过茉莉香里的青石板长阶,路旁修狭的毛竹矜持地晃动一头青脆的秀发,不住向他招手…… 长长的梅雨仿佛不知疲倦,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白苏收伞,越过高高的朱红门槛,廊下他的兄长正背靠窗台站立,专心致志地读书。一只飞蛾透过雨幕,扑腾着灰溜溜的翅膀,向光而生。 “哥,你怎么不进去啊?”白苏奶气地问。 “罚站。”白杭眼皮都懒得抬。 白苏大吃一惊——父亲一定非常生气,才会让哥哥生日当天依然继续罚站。为什么哥哥总是偷用母亲的口红呢?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掏出芝麻花环,牵过白苏的手套了上去:“刚刚好!” “这是……” 小小白心花怒放:“给你的礼物,共工①叔叔说了,‘芝麻开花节节高’,你一定还能长高的!” “啥?!”白杭哭笑不得,脸上的面具再也崩不住,表情比打翻了调味瓶还要精彩。“这个共工可能中病毒了,不如我们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