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上(那个名为黑泽阵的少年/琴酒的少年回忆录) (第1/5页)
时间过了许久,琴酒转身坐在了一旁的床上。原本滴着水的银色长发已经变得渐渐干爽起来,散落于光裸的脊背之上,触感柔滑。 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是标准的倒三角形身材,经过了常年专业性锻炼的肌rou轮廓饱满,线条流畅优美,如同矫健的野兽,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 这是一个充满了性张力的男人,只一眼看过去时便能够感觉到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今日是朔月,外面的天空中并没有月亮,只漫天的星子点缀于无边夜幕,那星辉透过窗子映照进来时,将床上男人的长发映出一片近乎铂金的色泽。 那是一头太过温柔的长发,显然是经过了经年累月的精细保养,似乎和男人原本硬朗的风格并不相符。 这是一个生活于血腥和暴力之中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合该便是握枪的,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用心护养头发时的样子,不管怎么看也和他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 但琴酒却就是这样做了,而且一做就是这么些年。 过长的头发在坐下时散落于床铺,琴酒伸手将它们撩起来,以手指为梳慢慢地打理着它们。柔软的长发触感极好,半敛下眼睑时琴酒的目光悠远,好似是在透过这银白的长发看着什么人。 “五条……灵。” 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回荡于房间之中,那些留存于记忆最深处的悠远画面浮现于眼前。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时的琴酒还不是琴酒,不是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他是黑泽阵,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但他却有着一个不那么普通的家庭。 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父母职业为何,甚至是具体的年龄、生日、家族,这些黑泽阵通通都不清楚。 甚至,黑泽阵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只在电话之中听过自己父亲的声音,那是个相当沉默寡言的男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的母亲在说,父亲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两句时声音冷得像是极地的寒冰。 纵使是这样,他的母亲却也依旧笑得幸福而满足。 这让黑泽阵深刻怀疑自己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他的父亲实际上另有家庭。即使他的母亲否定了他这样的猜测,但黑泽阵却对此仍旧深信不疑。 他跟随着自己的母亲生活,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母亲的朋友、亲人亦或是同事,他的母亲永远深居简出,仿佛和周围的世界都格格不入。 不仅如此,他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也少的可怜。从有记忆开始,他的母亲就经常会消失,有时候一消失就是很多天,回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疲惫的神色,甚至是身上带着奇奇怪怪的伤痕。 他的母亲从来不会和他解释什么,尤其是在他稍微大了一些、勉强可以照顾自己之后,他的母亲只会给他提供充足的生活费,然后在养好伤之后继续下一轮的消失。 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不同,从有记忆开始,黑泽阵便从未记得他的母亲带他逛过公园或者是游乐场,就连学校的家长会,他的母亲也从未参加过。 在那些其他孩子都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撒娇任性的美好童年时光里,黑泽阵却永远都形单影只。 「父母」亦或是「家」这个词语对于彼时的黑泽阵而言永远都只是概念性的存在,他从未从这两个概念之中获得丝毫的温暖和爱意。 母亲的爱永远只属于电话另一头那个给他提供了「黑泽」这个姓氏的男人,而他似乎从一开始便是彻头彻尾多余的存在。 黑泽阵厌恶自己的父母。 一个从未出现过、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弃之不顾、毫无责任感可言的男人,和一个身陷单恋之中却甘之如饴、从未对他尽到过丝毫教养义务的女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他的父母。 既然生而便注定是多余的存在,那当初又何必将他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