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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逃亡 (第1/2页)
山路蜿蜒曲折,牛车缓慢行驶着。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我腰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公子,水。”阿蝉将水囊递来,我摆摆手,这山路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水还是省着点喝。更何况路上若是几步一解手,耽搁太多时间。 我俩舟车劳顿,已是满脸沙尘,一刻也顾不得清洗。 几日前我还是王府中不谙世事的小郡主,一夜间家破人亡,偌大的王府被一道圣诏斩了个干干净净,几位家仆舍命将我救出,只余阿蝉一人,她也受了重伤,我看她面色苍白,牛车颠簸一下,她额头上的汗珠便密上一分,看得我心疼得紧。 广陵王府两个女眷出逃的事情并未惊动圣驾,下官生怕担责,硬是将之瞒下,随即派了追兵,我与阿蝉刀尖行走,逃难至此。 一个地图上也没有记载的小山村,来此也是阿蝉的主意。 物是人非,我望着自己只执过笔、拈过针的双手,今后要握上锄头、染上土腥,心中悲戚。 一直到天色将晚,老牛才将我俩送到。 阿蝉又发起了烧,伤口流出脓血,我急得眼泪不住滚落,左右各挎上一个行囊,托着阿蝉腋窝往我身上架。她烧得意识模糊,一点力也使不上,我两腿发颤,只走了两步,便与她一同跌坐在地。 村口一个人也没有,倒是能望见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考虑着是否先将阿蝉安置在路边,去村里喊人,身后突然传来柔柔男声:“两位可需要帮助?” 我擦掉眼泪转头一看,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微微俯身,满眼关切,他长发如缎,不知是否身患异疾,那发色极其淡薄,规矩地束起;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望着狼狈的我俩,眼尾微翘,眼下一颗小痣随他动作微颤,仿佛似落非落的泪珠。 我快速打量他一番,此人虽无农夫气质,但全身上下都是粗布麻衣,应是村里哪家读书人的公子。 他既发问,我连忙道:“在下广陵人士,回乡探亲途中被山匪劫道,我贴身密仆为我受了重伤,我俩一路辗转至此,请问村里是否有懂医术的人?请公子救救我主仆二人。” “在下明白了。”男子轻松将阿蝉背起,安慰我道,“莫怕,此地名为乾元,村民们虽清贫,却朴实善良,你且随我来。” 男子带我穿过几片禾田,来到一低矮门户前,礼貌地扣了三下门,出来一老妪,见阿蝉昏迷不醒的模样,不多寒暄,直接将人领了进去。 见老妪娴熟施针止血,缝合伤口,我这才放下心,阿蝉痛得厉害,我鼻头一酸,不忍再看,去院子里等待。 好心公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帕子,叫我擦擦脸,我这才想起自己的邋遢样子,被他勾人的眼睛一看,顿时羞赧起来。 “公子如何称呼?”我问道。 “虽有鎡基,不如待时。唤我袁基即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