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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启盛九岁那年，父母过世，虽然他总想，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但这不妨碍生活的压力以猝不及防的方式砸向幼年的兄妹。

    13岁的哥哥开始带着弟弟meimei艰难地求生，他到处求人，问厂子里要抚恤金，问亲戚朋友借钱，从邻居家拿些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旧家具去卖，到最后实在没法子想了，就自己辍学去鱼档做小工。

    所以高启盛从小听话，他知道是哥哥养活了自己和meimei。他哥希望他好好学习，他就努力每次都考第一，他哥不让他去鱼档帮忙，他就带着小兰乖乖在家写作业。

    他第一次不听话，是上大学填志愿的时候。他哥让他去北京去上海去大城市，他不肯，他想离哥哥近点，万一家里出了事可以回来帮哥哥。最后的结果是他去了省理工大，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长大了，他哥也会愿意为了他妥协。

    在贫困流离的生活中，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欲望这件事的。他哥每天囿于生活琐碎，多买一条鱼就能让弟弟meimei多吃上点好的。每天带着一身鱼腥味回家，看着阿盛和小兰写完作业，再转身去一米七的小阁楼上倒头就睡。直到他要离开家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他哥遮遮掩掩地告诉他，如果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以自己用手试一试。

    他问：“哪方面啊？　哥你说什么呢。”

    他哥被他问得一愣，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那方面，男孩子的那方面。”

    他继续装傻：“什么方面啊，什么用手，哥你说清楚点呀。”

    他哥似乎说不下去了，“反正就是，就是那方面，你长大了就会懂了。不说了睡去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车。”说完他哥就转身去了小阁楼。

    是的，他在装傻。他当然知道他哥想说的是什么。

    高启盛第一次意识到对哥哥有欲望，就是在旧厂街那个逼仄阴暗的老房子里。

    青春期的少年，即使读书的压力再大，班里总有些男同学偷偷摸摸搞点“好东西”给大家分享，高启盛从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偶然瞥到一眼只觉得无趣且恶心，有这些时间不如多写几张卷子考个好成绩让哥哥开心。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不对劲。

    老房子里住三个人总是局促得很，尤其当小兰慢慢长大了以后。他哥在家里辟出了一小块地方，用防水布遮住，从厨房接了根热水管，兄妹三人就轮流在狭小简陋的浴室中洗澡。有时候热水不够了，他就和他哥一起洗。

    他哥身上总有洗不干净的鱼腥味，一双手常年泡在冷水里导致关节有些异常地凸起，手指是粗糙的，帮他搓澡的时候会蹭得他皮肤通红。潮湿闷热的小浴室里，热气蒸腾上兄弟俩的皮肤，他哥絮絮叨叨问他最近的月考怎么样，就在这样兄友弟恭的场景下，17岁的高启盛发现自己下身硬了。

    他想了很久，也许是手指摩擦带来的轻微痛感，也许是他哥的手太温热，也许是他哥离他太近了，也许只是他哥罢了。

    那双手在小时候父亲喝多了打人的时候将他护在身下，学着进货养鱼杀鱼赚钱把和他小兰拉扯大，他想，喜欢哥哥的手，喜欢哥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们从来都是血脉相融，一体同心。

    后来的高启盛总会想，是不是小时候被父亲打多了，才导致他的欲望这样地不正常。他开始偷偷地肖想他哥，想象那双手抚摸自己后背的感觉。将浴室的热水悄悄放掉，这样就能有借口和他哥一起洗澡。在嘎吱作响的床上颤抖着射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是他哥在热气氤氲中看他的眼。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高启盛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那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和他哥开起了小灵通店，他哥招惹了徐江，他为了自保学着造出了枪。他哥压着他跪在父母的灵位前扇了他一个耳光。

    脸上的痛感电流般从脑海传递到下身，他发现自己瞬间硬了起来。他僵硬地跪在地上，一边着急忙慌地给他哥出主意。感谢那个混乱的夜晚，没有让他哥发现他的异样。他跪在那里没有看向父母，而是看向了神明。神明啊，原来我是一个这样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