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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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子说，这都是仙液，都要好好接住了，放在身上哪个部位都能带来提升。但其实他只是打算射进李火旺七窍炼药，没想过别的。

    比方说李火旺现在眼睛疼得要死，李火旺感觉自己快瞎了。

    白浊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刺痛难耐不能视物，眨眼只能眨出jingye，用手揉动眼睛，也只能带出一串眼泪和jingye的混合物，他被这种快把人折磨疯的瘙痒疼得满地打滚，眼泪口水一起流。丹阳子有些看乐了，自觉都有些愧疚了，于是一脚把李火旺踹到丹房的另一边，拿起炼好的丹药就离开了。

    不知这剧痛持续了多久，李火旺都疼得已经麻木了，丹房的门才被推开，他听到小小一声惊呼，然后一双温软的手慌忙为他套好了裤子，将他牵了起来。

    “……白师妹？”

    “嗯……李师兄，今晚是八月十五望月节，师傅让我们去大殿吃饼。”

    黑暗的洞xue无风也无月，寻常人家的庆祝团圆的风俗在这昏暗潮湿的地方不过是增添了几分阴冷。李火旺不禁嘲讽地嗤笑出来，他的目依然不能视物，眼前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只好任由白灵淼牵着他穿过丹房，回到大殿。

    这冰冷的大殿依旧噤如寒蝉，没半分过节的气息，李火旺猜到应当是丹阳子在场，连白师妹的脚步也渐渐慢下来，她只是把李火旺带回弟子位，便离开了。

    李火旺坐下来，终于摸到被放在桌上的手帕，拿起来用来擦拭眼球，但敏感的眼球一碰到白布便会闭起眼皮，于是李火旺用来擦眨出眼角的jingye。

    未几，也许是丹阳子开始了，咀嚼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有咬断鸡腿的断筋错rou之声，有吞吃肝脏的咕隆吞咽声，还有钝刀子磨开猪皮时刺耳的锐鸣。

    一片杂乱的饭桌中他摸到了一壶不知什么液体，用嘴试了试有股火辣辣的烧味，大概率是酒，不知道用酒洗眼会怎么样，眼睛会不会彻底烂掉。

    思考间，台上的丹阳子扫到他，问玄阳你怎么还不吃，我在你这个年纪为了吃饭，屠了一村庄的人。

    丹阳子难得也有些喜乐的调调，然而大殿无人笑，瞬间如入冰窖的死寂。

    忽然反应过来的玄阴忽然放声笑，他笑得莫名，带动其他人也诡异地跟着笑，顷刻间，大殿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状若癫狂的笑音让骤然变瞎的李火旺也被带动了情绪，他有些醉醺醺地拿起桌上的月饼，没管大小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好像要把自己噎死，只是他没留意自己手中紧紧握住的那串铜钱，同样随饼被他咬断。

    不知沉淀了多少代的铜器割开他的口腔，咀嚼间，碎掉的一部分臼齿滚入咽喉，强烈的剧痛和喉管被堵塞的难耐让他抱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模糊间，他似乎听到母亲躺卧在病床前，为他所唱的民俗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他并未安眠，只是问非所答:

    “我会忍耐的……我会杀了丹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