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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瀧和月琦的婚礼如火如荼地进行。 司乐殿是北齐皇室用来举办家宴、喜事的四合宫殿,中庭为一处可容纳百人的大空地,北方架起高台,台上演绎充满北齐风情的歌舞,不似大隋歌舞注重舞蹈的柔美及女子的体态,此时台上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动作皆融合了力与美,迅速,整齐。 在大隋,新娘最娇羞的容貌只属于她的夫婿,走完成亲仪式后,新娘就在喜娘搀扶下回到新房等待。此点和北齐风俗大相逕庭,这会,俩新人刚拜完天地,月琦在李瀧搀扶下缓步走上掛满红灯结彩的囍台,她一身做工繁复的大囍红袍,青丝盘作坠马髻,嵌上金底鏤空的囍冠,琉璃珠饰如瀑泻下,黛眉春眸,水润唇瓣抿上朱槿,额间点上扶桑红花,更衬得新嫁娘含苞待放的柔情,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韦彧做上寻常新嫁娘的装扮是什么模样? 上回他与韦彧在镇国公府的婚礼过于仓促,俩人的囍袍除了剪裁合身,上头连最不费事的绣纹都没有,匆匆忙忙打点好一切,再风风火火地拜过天地,红巾一揭,俞煊赫然发现自已的新娘子竟素着一张精緻秀丽的容顏,半点胭脂都没沾。 见他面有难色地盯着自己,韦妖孽狐疑地照了照镜子,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摀着自己一片空白的额间,讨好地笑道:「啊!我把扶桑花鈿给忘了。」 语落,不忘抓着他的腮帮子,大力地亲上一口,安慰:「没事,等咱洞房,一定补给将军。」 这人品,这思维,他家夫人果真表里如一的妖孽。 脑中掠过自家妖孽的容顏,俞煊的目光忍不住飘向对面十尺远的坐席,身着亲王官袍的玉色男子,自两人入坐,他或沉静地品着杯中香茗,或与身畔一袭暗红色劲装的清俊男子交谈,对特地前来敬酒的文武百官一律淡然地拒绝。 他知晓男子是北齐的七殿下,本会和肖筠携手相伴一生的男子,李元镜。 似意会到俞煊的目光,李元镜抬头,清冷无波的黑眸笔直地望进他的,两人皆是一怔。 李元镜似已知晓他是谁般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地勾了抹笑,没有预想之内的敌意,反而多了抹好奇,打量的目光直到望见他胸前的掛绳时猛地一凝,良久,李元镜自嘲一笑,彷若无事地垂首把玩起手上的酒杯。 那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哀戚,太过真切,令观者也不由得一阵心酸。 俞煊低眉一瞧,才发觉韦彧交予他的那枚木笛在不知何时已滑出衣领,他伸手收妥,却不禁疑惑起此笛的来歷,那李元镜为何又会识得此物? 「将军来了。」清俊男子覆身在李元镜耳畔低语,黑眸顿时一亮,难掩疲态的清雅面容涌上一股生气,随后如同洩气的皮球轻轻頷首,「知道了。」 俞煊不得不认,论才气,论容貌,论胸襟,他都是这北齐宗室放眼望去与肖筠最为相衬的人选。 俞煊想起几日前他孓然一身的咆哮,若没有李瀧为保帝位而使出的那些手段,肖筠便不会化名韦彧来到他的身畔,若没有李瀧,此生,他俞煊依旧会子代父职,有朝成为固守大隋一方的镇国公,可北齐的昭显将军肖筠却再无成为他镇国将军夫人的可能。 若没有李瀧,若没有他,思及此,俞煊忽觉得喉间涌上一口苦涩。 「表哥。」 听见熟悉的叫唤声,俞煊不明所以地頷首,见此刻应该在囍台上的月琦独自走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意外,低问:「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月琦眼楮微红,踌躇了好半天,口吻担忧地解释:「方才我在台上见表哥神色有异,隻身走来这处林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