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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y Steady Girl (第1/2页)
野川雪枝通过墙上的日本地图分辨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岩手县,盛冈市,地处本州岛东北部,小小一块。在她身后,居酒屋的老板娘站在料理台旁,声音温和婉转,一边夸赞坐在吧台边的甚尔先生与孔时雨先生“风貌于这里少见”,一边手下不停,利落地用厨刀与案板发出碰响,旁边油锅噼啪地冒出密集气泡。 他们聊到一个地方——东京,是他们二人的来处,是日本地图上用最明显的红色圆点标注出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据说高楼林立。老板娘年轻时曾经在那边做过“陪酒娘”,有客人给她用“冬佩利”搭过“香胖桃味”,甚尔先生常去的赛马场能容纳的观众甚至多于岩手某些小城市的人数,孔时雨先生在那里更是生意亨通。 野川嘉乃坐在甚尔右手边的高脚凳上,高度比并排的两个成年男性矮了一节,只有一张漂亮的脸没被台面挡住。“那他们在哪里种地呢?”她想到了盛冈市里与自己沿海家乡的那些农田。这么多东西与人都装在东京,哪里装田地呢? 三个成年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笑了起来。 嘉乃忽略了老板娘对自己的嘲笑,被她嘴唇上涂的晶亮唇彩和天蓝的眼皮吸引走了注意力,看着她端出了炸鸡块以及拌时蔬放到了自己面前,又给两个男人面前的杯子里添了酒:“东京是个大都市呀。” “都市里都是生活在灯红酒绿里的野兽啦,不需要田地。——那边的小meimei,来和你jiejie一起吃饭咯。” 野川雪枝应声小步跑了过去,她攀着坐上了座位,与嘉乃分食晚餐。油脂拥簇制作出来的rou类和加了醋调味的水嫩蔬菜、新的远方以及陌生的词汇,这两个人自从被禅院甚尔这个男人从那个村子的地下室里拎出来,每日每日听到接触到的都些新奇东西。 嘉乃与雪枝出生于岩手县海边一个闭塞的村庄,村民们听信所谓的神使,将两姐妹视为外道,关押在地下室中,少有人经过。她们只能互相交流,反复回忆自己幼时为数不多的自由日子,又像反刍的牛,回忆自己记起那些日子时候的心情,回忆自己听到对方过去记忆时候的心情,如此反复。有村民听到她们的对话,觉得可怕,此后很久很久,她们两人都是分开关押,而大声喊话会浪费体力,更有可能迎来殴打,之后她们两人也很少说话了。 多亏禅院甚尔出差路过,将两人救出。得知野川姐妹二人所遭受的非人对待,甚尔先生的友人孔时雨表现得极为愤怒,积极为她们奔走,正在打官司争取两人的权益,两人虽然居住在东京,为了此事也会跑到盛冈这个乡下地方来。 野川姐妹分别入读了本地的国中及小学,嘉乃自从被甚尔带出地下室后,就常跟着他,雪枝也被顺带着,这边的赛马场啊、台球厅啊、弹子房啊,还有这家当地少见的半夜营业的居酒屋,小孩该去的不该去的,总之涨了很多见识。 雪枝更常去的是本地警署安排的扫盲课,一般是一个警察jiejie和心理咨询师与她一起渡过下午两小时,感谢这两位让雪枝知道了买东西要付日元。 “监护人”这个词语也是雪枝从这两位这里听来的,两个大人在雪枝去厕所时避着她聊起了这个话题,大体意思是她与她jiejie年纪仍小,需要人照顾。那两位东京来的男人似乎颇有势力,为案子奔走却对监护权一事避过不谈,万一警方为两个孩子找了监护人后又起矛盾,可能对案子不利,总之情形有些尴尬。 雪枝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明白甚尔先生与孔时雨先生并没有负担她们此后人生的意思。 “那么官司所得的赔偿金就很重要了。”当时,刚刚拥有金钱概念的女孩子这么想。 野川雪枝看着此时身边坐着的嘉乃,她在填饱肚子后就无聊到开始剥甚尔面前那一碟毛豆,玩得满手是汤水。她听不懂甚尔先生与老板娘的调笑,便这样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雪枝记事起,自己的jiejie就很少需要这样索求别人的注意。在父母健在时,雪枝不曾因为年纪小而受到更多的照顾,他们反倒是对大了几年的嘉乃有求必应;而父母亡故,两人被囚后,嘉乃则更容易向看守要来食水、衣物,甚至可以拥有一面手镜,嘉乃对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