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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蓄意 (第1/3页)
林望卿很清楚吴行之此番话背后的意思。 那就是,他已然成了弃子。 没等林望卿反应过来,吴行之便拉着他一同入座。 四处纷纷扰扰,吴行之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如今孤立无援,唯有釜底抽薪,方能得一生路,听我一言岂不是更好?” “你是吴家人,我怎么信得过你?”林望卿忍不住握紧了手,低垂的头,颤抖的唇已经暴露了他的慌张。 吴行之以袖掩面,喝下一盏酒,笑道:“信与不信,全在你心,没了你,我还能找别人,可你又还能依靠谁?” 此时宫人都已经预备好了,鼓声响起,临时置办的竹渠从殿内蜿蜒到殿外,连接了座上各位公子,渠内放置了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酒杯,就等鼓声停下,酒杯流到谁的面前,谁就要喝酒并且作诗。 林望卿虽然心事重重,但也不是听不出来,一连好几个人作诗,虽然意境平平,却直白地讽刺自己,一会儿说无羞恶之心,一会儿又说媚骨天成云云。 看着林望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吴行之挑了挑眉,轻咳一声,朗声道:“今日可不是讲大道理的时候。” 后面的人听到了,自然是明白吴行之的意思,都另作了别的诗。 “你如今的身份,不过是普通的朝奉大夫的妻侄罢了,与他们相比,有何不同?” “你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可这里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你可别想着偷偷告诉李钰,对吴家倒戈相向……李钰当年可是狠,你父亲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过,你觉得她能饶过你?况且,你现在又有什么用?” “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吗?”吴行之又笑道,“她既然愿意装着糊涂,你也与她糊涂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丝竹声与谈笑声的掩盖下,众人也只以为他俩是相谈甚欢,无人发现林望卿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握住。 “你再三邀请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非也。”吴行之唤来宫人,吩咐说把炉火撤下些,“望卿兄,我不愿埋没在这深宫中,我对吴家已无期盼,你只有信我这一条路可选……” 诗会进行到一半,李钰这才姗姗来迟。 她本来不愿意来的,只是耐不住好奇吴行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拖着时间,还是忍不住来了。 先前殿内发生的事情,已有多嘴的宫人传入她耳边,她不由得看向林望卿,看他眉宇间愤懑与愁绪阴魂不散,好不容易养好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李钰心想,这副情态,哪有半分皇家子弟的从容?也难怪,毕竟她与青王相争时,他大抵还在南瓦城做等父亲打天下的小世子。 把他困在宫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逃脱,完全一副沉溺在荣华富贵的模样,半分心计都无。李钰每回命人从库里拿几样稀奇物送过去,虽然林望卿嘴上不说,但面对李钰时,那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更加松懈了。 如今,李钰还留着他在宫中,一来是为了震慑宫外吴家的那几个人,二来么,也免得再有其他人打着他的幌子再来找麻烦。 思及此处,李钰眉头一松,脸上已经挂满的似水般的柔情,低头朝宫人吩咐了几句。 宫人去而复返,回来时已经带了暖好了的酒,呈到林望卿面前。 “林公子,”宫人一脸恭敬,“陛下嘱咐了,暖酒温身,殿内炉火撤了,叫您喝杯酒暖暖身子,只是不要贪杯,若真觉得冷了、无趣了,可以乘陛下的轿辇回听风阁。” 乘坐帝王轿辇,这是何其大的殊荣? 殿内的其他人神色各异,似乎在探究宫人所言虚实。 林望卿似乎是颤抖了一下,脸上带了不自知的感激,“谢陛下关心,望卿无事。”说罢,便将李钰赏赐的暖酒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