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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第2/2页)
*玉殷抱着断了弦的琵琶匆匆走过,她总觉得每路过一人,那人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性情冷淡孤僻,不善与人往来,但也知道楼内诸多人与她,表面上秋毫不犯,背地里总嚼舌根。这脸上两道泪痕,怕是又为她们添了话资了吧?想到这里,她心里愈加烦闷,脚步不觉得加快,板着的脸极力用冷漠维护自己的尊严,僵硬得像块石头。回房后,她开始为琵琶换弦,脑中却不断浮现士子们的谈论。羞辱感又一次如潮水涌来,像是要把她溺死才甘心。手中动作不禁加重,才刚干涸的血液复在指尖流淌起来。十指连心,指尖的刺痛感沿着血脉迅速流到心口。血液滴落在琵琶身上,渗入紫檀木中,留下一点暗色的印记,像是紫檀木上绽开的花。玉殷不由得看痴了,不顾手上的疼痛,又将一滴血挤出。一滴,又一滴……她像是着了魔,疯狂地挤压着已经泛紫的手指尖,像是要把血都放尽似的。她突然感到一阵快意,伸手抽下发髻上别着的银簪,将簪尖慢慢朝手腕处移去,越接近她心中越激动。被一方丝帕掩着的手突然袭来,夺过她手中的银簪。“这是作甚?”月娘惊愕地看着手中夺来的银簪。玉殷瞪着她,眼中翻涌的波浪渐渐平静下来,她咬牙道:“我想要干干净净地做人。”“所以你就要放干自己的血?”月娘质问道。“我只是不想身体里流着那人不干净的血。”玉殷眼神黯淡,幽幽说道。月娘嗤笑一声:“你不是想做人,你只是想做鬼而已。人哪有干干净净的?”玉殷冷冷瞪着她:“不能干干净净地做人,我宁愿死。”她盯住月娘手中的银簪,想要夺回它。然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月娘的手上。她发现,月娘竟然是用拇指和中指捏着那只簪子的,食指却始终藏在丝帕里。玉殷突然想到,自打自己来到这儿,就没有真正见过月娘那只手的全貌。月娘眼中笑意隐约,但显然是讽刺的笑:“这种话只有你这个年纪的人才会相信。”玉殷的眼睛还停留在月娘的手上,回神时却见月娘的脸逼近到眼前,看她拧着柳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你这三年不是白吃白喝的,要死也得还了我银两再死,我绝不拦着你。”**汤善才抓起她的手,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那已经变得紫红的手指,皱眉问道:“这是弦割伤的?”玉殷用余光瞥见一旁面色惊诧的九儿和芸娘,点点头。汤善才放下她的手,转身靠在了躺椅上,面无表情道:“你若不愿意练,明说便是,何必拿这种借口诓老朽?老朽年纪大了,眼睛却不瞎。”玉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只得木然立在原地。“你若已经对它厌倦了,早说才是。”汤善才抿了口清茶,道,“弹琵琶讲究的是以情入曲,你与它两方不和,难成一心,练再多也无用。”“不是这样的,师父。”玉殷急道。汤善才转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扫过九儿与芸娘,沉声道:“既是如此,便要诚心诚意。这不只是在帮别人,更是在帮自己。秦淮河畔不缺美貌的女子,只是,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