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小狗打粉色舌钉 (第1/4页)
永远被阴影笼罩的狰狞的父亲,他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打在我身上。我好像失聪了,听不见他的骂骂咧咧的叫喊,蒙了一层水雾。 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电视。她永远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永远碰不到她的手。她看的很入迷,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微笑,或者眉头紧皱。她是永远,永远不能被打破的镜子。 只有等父亲停手,脸庞涨红,气喘吁吁地喝水,她才会走过来。她的脸上有一种好像在可怜我的笑容。她说:“真没想到会生下来你这样的孩子呢。小幸。” 真是不幸啊。 我听见了她所有未尽的话。 我哆嗦着挪到桌角,咬破嘴唇也不能说话。她认为我是不幸的人,他认为我是不幸的人。想到这里,所有的伤痕都不曾让我这么疼。 即便在学校里也是不被人认可的。好似大部分同学都讨厌我。因为我畏缩,阴沉,口吃,佝偻着背,脸上有淤青,不幸。 有时书包被剪破,所有褶皱的书都掉进水池里。我费力地伸手捞书,被从背后推了一把,狼狈地和书一样掉进水池。我静静地躺在水底,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溺水而亡。 然后“哗啦”一声从不及我膝盖深的水池起身。 所有阴魂不散的暴行像真正地阴魂一样笼罩了我。于是我提起了刀。即便所有的血都从我身上流出。即便伤痕一道印证一道。即便疼痛形影不离。我这么哆嗦着,畏缩着,不敢活,也不敢死。 到了高中依旧是被认为不幸的高中生。我躲进阴暗的房间里,门板被彭彭捶动,暴怒的父亲一声比一声剧烈。有电视地声音模糊传来。 我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梦。 我被梦惊醒,坐起来点了一根烟。是粉色的果味烟,非常非常可爱。我在甜的烟雾里流泪。 这是为粉色流下的眼泪。不是为了我。 她在医院门口,穿粉白色的量产连衣裙,淡粉的丝带扎双马尾,雪白的丝袜,松糕底的黑色皮鞋。旁边人来人往,灰扑扑,沉默,黯淡,在阴雨天里打着相同的暗色的伞,像无法逃脱的团团乌云。 她站在那里,粉的很出挑。 于是草莓看见我,戴着口罩,但是眼睛先笑起来。她冲我招手,说:“在这里!春日!这里!” 然后她像猫一样跳下了医院的阶梯。 然后她像吹落的樱花一样从乌云中冲了出来。 然后她跳上我的后座。 她的双马尾在空气中摇啊摇。我瞥见她鼓鼓的小背包,应该装了很多药。她用那只拿着复查报告书的手拍我的背,说:“走呀。” “好哦。” 我拉下头盔,带她从耸立的医院扬长而去。 草莓在我背后得意洋洋地欣赏她新做的美甲,边漫不经心地问我:“魔爪和fufu呢?来不来?” “晚上会来。”我在头盔里大声说。粉色的头发有点挡我的眼睛,像樱花源源不断落下。 “这样哦。”她又举起手,在阳光下笑着看她精致的指甲,然后说,“那我们去那里吧。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我笑了一下。 她的手腕上的伤口显露出来。好像刚才被她用指甲挠破了,渗出血。 我拧紧了握把,电动车像是生出翅膀一样飞起来。草莓 被呼呼作响的风吹的几乎从我背后掉下去,她哈哈大笑,作势要上来掐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