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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1/2页)
入夜,天幕浓黑,一钩弯月旁缀着几颗伶仃的星子。 夜晚寒气忽至。萧逸一袭黑衣,手腕处套着玄甲,目光沉沉,几乎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子时宫禁开启,万籁俱寂,他贴着墙壁,看了眼巍峨的宫城,一旋身,隐没在夜色中。 去飞霜殿并不容易,宫城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若无旁人引路,只怕是要迷失在其中,更何况是在夜晚,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萧逸对此却显得游刃有余,十分熟稔。去飞霜殿的路他走了成百上千回,即使闭着眼也能叩开那人的窗子。 萧逸立在窗前,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看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心下却无端有些痒。 她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不,今日齐司礼衣服上的印记只可能是她的,早朝她没去,若在宫中遭遇变故,谢龄会想方设法传递信息。 齐司礼身处尊位,又曾是帝师,荣誉加身却无实际权力,这样的人,即使谢龄与他交往密切,也没有人会怀疑。故而齐司礼被请走后,萧逸便在阊阖门前守着,等到他看到所谓的“信息”时,心中的焦急、担心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像是尝到一罐经久未开封的陈醋,饮下后从身到心每一处都酸。 他仔细梳理脑中的线索,却被一道极轻的声音扰乱了思绪。 “进来吧。” 谢龄坐在书桌前,明黄的烛火下,她依然面色冷白,仿佛一切温暖的事物都无法融化她半分。她递给萧逸一封信,“卫将军萧逸亲启,给我的。” “先别拆,回去再看。” 萧逸将信件收入怀中,将手覆到她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搔着谢龄的睫毛,“不问我今夜为何会来?” 动作很轻佻,偏偏萧逸生了对含情目,误以为对面之人用情至深,总是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只是这满腔深情面对的却是无情之人。谢龄不看他,裹紧了身上的毛毯,“你见着太傅了。” 其实不尽然是。两年前谢龄一封信将他从边疆调回都城,名为充实中央,实则是谢龄请求萧逸屯兵都城近郊,用兵力制约陆沉。 君相离心离德至此,不免令人唏嘘。两年间,萧逸多次出入宫闱,于公,是要汇报宫外情形,于私,能见她一面也好。 “你跟他,做了什么?”萧逸的目光描摹着她的唇,看不出什么端倪。 谢龄避开他露骨的眼神,拿出一只簪白笔,沾了些水在桌上画了几道,“求他帮我。” “求他?他能给你什么?” 齐司礼虽位列三公,却久不预政事,她所需要的齐司礼都没有。但在九十九道朱门外,齐司礼曾以文义授之,兼行不言之教,其中情谊,难以割舍。谢龄听了太多有违真心的谎话,而齐司礼却从不欺骗她,至真的道理,至纯的诚心,这两点,千金难求。 萧逸眸光晦暗,肤如凝脂,唇如丹霞,看着看着,无端看出了一身火气,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猿意马,“你是怎么求他的?” 谢龄有些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你要教我如何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