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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第1/2页)
不妨去那儿看。”她听殷景行并非扬州口音,便猜他是外乡人,不认得路,于是又添了一句:“顺着这条路直走,再拐个弯就到了。”殷景行笑道:“多谢。”他向小娘子沽了半斤陈酒,装在随身的酒囊里,道是:“饮酒赏花,最适宜不过。”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管弦丝竹之音,夹杂着如泣如诉的歌声:“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岂不尔思,子不我即。”殷景行微微愣神,问道:“这是哪里的歌声?”小娘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回答:“好像是后边那条巷子……”殷景行点点头,正打算走,小娘子急忙唤住他,涨红了一张脸,道:“后巷那一带都是妓馆……脏乱得很,郎君别去。”殷景行笑了笑,还是提步走了。小娘子望着他的背影,忿忿地自语:“还当是什么神仙人物,也不过是个浪荡公子,就知道流连青楼楚馆——当真配不起这副好皮相!”其实殷景行并没有去后巷,他向来“取次花丛懒回顾”,家里也教得好,把他养成了十分清贵自矜的性子。冶游这种事,殷景行当真做不出来。他去的是方才那个小娘子指路的琼花林。暖风微薰,琼花轻轻随风颤动,殷景行席地而坐,拿出酒,不紧不慢地啜饮。后巷的丝竹声不绝如缕,依然连绵不断地传来。这是殷景行第二次听见这首曲子。第一次听见,是在永平八年的上巳节。那一年,他才十岁。也是这样一个春意融融的日子,他跟着家中的兄长一起出门踏青,到了护城河畔,几个哥哥和同窗们玩起了曲水流觞,他年岁小,不比哥哥们才思敏捷,便兴致泛泛地走去别处玩耍。恰好不远处立着一个半大姑娘,看上去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同样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殷景行仿佛找到了同伴,加快脚步朝她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生得颇为明艳,乌发如云,眉眼精致,赤衣金钗衬着红唇皓齿,那样招摇夺目的容貌,却让人生不出厌恶来。她穿戴得都不差,应是哪个世家的贵女。殷景行望了她好几眼,先走去护城河畔,折了几株兰草和芍药,然后才走回来,把手中的芳草递给那位贵女,故作老成地问她:“你是哪一家的闺秀?”“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彼时殷景行还不知道,上巳节送兰草和芍药到底是什么意思。贵女显然十分错愕,反问道:“你是谁?”殷景行正打算自报名姓,就在此时,河上行来一艘画舫,雕窗上的纱帘悠悠晃动,徐徐递出歌女低柔的吟唱。歌女们并非盛京人氏,唱曲都带着家乡的口音,贵女听不懂她们唱的词句,又随口问道:“她们在唱什么?”这位贵女的眉眼间总蕴着几分傲气,连问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殷景行却不觉得失礼,仿佛她生来就应当这样高傲尊贵。他道:“她们唱的似乎是‘岂不尔思,子不我即’。”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神色笃定了许多,“她们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