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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第五日 (第1/6页)
第三夜-第五日
第三夜 帝京,七朝古都,帝国之钢铁心脏,是泾北二十一城拱卫的威严的狮王,依山傍水,随处古迹。这座人口数以百万计的不夜城,一如慈爱昏聩的长者,笑看百态人生。 狮子打盹,帝京的夜晚绚烂至荼蘼。 护城河边的秦楼楚馆兴盛千年,见证许多文化迁徙或朝代兴衰,被史学家称为历朝历代的衣冠镜。百乐门原身为潇湘苑,繁茂近百年。 自国内革命维新,至帝国兴盛,封建王朝的踪影大多沉寂消弭。而护城河岸的盛景正是夕阳无限。 昔年皇城公然贩卖人口的妓院摇身一变,成为权贵争相追逐的高雅之所。百乐门仍是其间翘楚。甚至牵头各大馆子拟定了行规,更甚于取得了专治警署搜查的执业证书。 牵一发而动全身。白日里再坚定对于这等下流行业口诛笔伐的人,无论是高官、记者,或者是笔下见血的讽刺小说家,提到护城河的花船与红绿,提到登船后体贴入微的服侍与销魂一夜,很难有人不心颤。 封建王朝被推倒数十年,世间百态的更迭不易窥见。 · 百乐门是护城河岸风铃渡漂浮着的花船群。长数十丈的船最多容纳仆役舞女数百——这些人生活于此。昼间花船变作货船,夜里行商,买卖花草rou皮。 屈篱一行人泊车赶到渡口,有翘首以盼的女子成群投怀送抱。屈篱在坊间人送外号鬼差。见她多是抓人时候,军部的高墙大院从未被放出一个竖着出来的嫌犯,见她等同于阎王催命。 舞女也多避讳她这一类刽子手,嫌恶她眉骨的伤难入眼,嫌恶她身上血腥气与煞气,嫌恶她板着脸又装腔作势来惹风流…… 小葵唯独不是。她是百乐门中针对屈篱态度问题的特例。她对屈篱,是一见倾心。 “出来卖的还假清高,卖给谁不是卖啊?”她为屈篱档过许多贵宾,鸨母与经理甚至她那些同命却不同心的姐妹无数次唾骂她。 小葵不在乎,心里只装着一件事,日思夜想等那人团聚…… 屈篱踏上渡口靠近半步,她踩碎步匆匆相迎,缠她手臂抬头,笑盈盈地娇软地嗔怪:“屈大队许久未来了。” 屈篱沉眸远眺,不夜城、河堤烟柳、花船、舞女、女侍,她的确有阵子不见,瞧在眼里身临其境,有些陌生。 她打量来往的急切于配对的人,随口说忙了阵。 “听姐妹说,前几日有位大官醉酒,胡乱说起些轶事,说你与同僚为一个漂亮的海归小姐争锋吃醋。”小葵亲昵挽着她,拉她往船上走,边走,边估摸她心情。 果不其然见屈篱眼一沉,小葵心道不妙,赔笑,“官人,我学了调酒,尝尝可好?” 这些自诩价值低廉的女子见人便称官人,真正印证那句古话——人尽可夫。 屈篱心无波澜,她此番前来是为应酬,带忠心的手下喝酒吃rou,拉拢人心。 “伙计,下一艘船。” 她话对仆役讲,小葵勾唇窃喜。坐小船便是单独过夜。 屈篱转身,抬了抬下巴。她身后那伙人收敛各自轻浮的言行,依次随她上船。 屈篱没有理会身边神色骤变的女人。小葵咬了咬唇,挥手帕要同样迟疑的姐妹们跟上。 舞女陪酒或起舞助兴。纱衣落地,心衣纱裙的遮面女子直往客官身上贴。 一顿花酒喝得火热,兴致高起。男人们禁不住,眼珠子快要把香汗淋漓的舞女看穿。屈篱最后提一杯酒,庆祝姐妹兄弟齐心告破双子星案,擒获内鬼。小葵就贴身侍奉着,一杯杯为她斟酒。 酒过三巡,酒桌上只有两个半人清醒,早有人将花烛吹熄,搂着舞女滚去一角的地垫上纠缠一处。 还有的,露一身白rou,跌去桌下,枕在舞女身上。 小葵虽是旁观过,跟在屈篱身边,却难以平静。她的眼神不时投过去,期待屈篱有所动作——温柔或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