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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伦敦,胸部的戒指,巴黎人,鹦鹉 (第1/2页)
回国的船是八月份开的,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将将赶上圣诞节。我按照艾的老家为他安置了房间,装潢全按东方风格置办:红木的床和桌椅,波斯地毯、奥斯曼帝国的细密画,以及一尊日本鹤的标本,由我的一位博物学家朋友在俄罗斯猎得。他坐在这些东西中间,穿着那些精美的东方风格衣服,也像一件艺术品。 Eyre的衣服鞋子都是我一件件亲自选或定的,从内到外,每一件都可以被裱进画框挂在墙上做艺术品,来自古董商、戏院和当地裁缝。我最喜欢的是一件定制的真丝纱质短袍,暗蓝色,袖口和领口都有精美绝伦的花鸟刺绣——那衣服是印有装饰的玻璃包装纸,他横躺在里面就成了玻璃柜中陈列的高级甜点,雪白的奶油和鲜红色的浆果全都一览无余,无声地邀请拆封与品尝。 兴许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艾总是刁难我的佣人,说某些衣服是女装,他不乐意穿,把那当做莫大的羞辱。可是那么多只是长短不同的袍子,一个瞎子又如何知道自己穿的是女装?大概是他依旧丢不掉以前在家乡的做主子的脾性吧。 好在作为保持宅邸运转的人,我总有办法让他学会知道自己的地位。每次他闹起来,我就叫下人剥光他的衣服,告诉他要是不乐意穿衣服就索性什么都不要穿了,再请女仆假装说有前来拜访的客人要看他,把他赤裸着身子往会客厅拖。我们的房子是十九世纪中期建成的,走廊很长,他每次都要挣扎很久,但往往走到五分之三的地方就认输了。 我开始尝试把之前买入的古董耳环投入使用,但那东西改做项链太小,耳朵即便再打一个眼恐怕也受不住第二对沉重的饰品。我询问了很多珠宝商,直到在一位巴黎来的设计师那里得到启发。他神神秘秘地打开一只盒子,向我展示里面的首饰,建议我把我手上的中国耳环改成那种款式。 “可是它们看起来还是耳环。”我说。 设计师神秘一笑,比划着告诉我它们其实是“胸部的”戒指(anneaux de sein),我又重新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他向我吹嘘这种带有恋物意味的饰品能够如何改变佩戴处的形状和灵敏程度,我向下看去,他穿了一件很紧的衬衫,布料下隐隐透出自己作品的轮廓——如此看来,这评价应当是诚实的。关于这东西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少女时期从那些“女子杂志”读到过,载体往往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信。打着闺房夜话的名头销售,但细细读来里面的“读者来稿”却讲的是管家通过鞭挞的方式教育年轻佣人、要么就是年轻调皮的学生遇上了严厉且能把惩罚变成一门艺术的寄宿学校教师。甜美的痛苦,含到最后的水果糖变成易碎又能割伤舌头的利刃,那是我少女时期读到的最喜欢的词汇,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字眼奏出完美的和弦。 在首饰改好的第二天我就把Eyre带过去了,只告诉他需要为那些耳环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