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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2/3页)
死者的朋党却紧步包围。 金属硬物抵上他后背,轻轻一推。他晃过神时,已站在角斗场外,身上并未多出个血窟窿,只是腿软如泥。他忍不住回望,人类外形的怪物正插兜站立,手杖在掌中翻飞,顷刻间,满地尸骸。脑浆化雪,rou块成泥。始作俑者黑衣一尘不染,手指间橘火明灭。猎手猛然醒神:自己竟看入了迷。他慌不择路逃窜。身后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悠悠吐了个烟圈。 波本注视,直至猎手远去的动静完全消失,才放下枪。据猎手描述,案发地在另个山头,据此步行半小时路程。她已迫不及待地与仇敌对峙了。 但首先,她得先从树上下来。 她不会爬树。拜托,她生长的地方是荒漠。倒有几颗歪脖子树,上面套着吊死人的绳索。 一只蝙蝠奋力振翅,小爪子抓紧长枪背带,还是被拖得下落。 果然许愿都不灵。长高二十厘米,人形变出能飞的翅膀,金接纳完整的自己,没一个实现的!她瘪嘴,收拾行囊离去,摔疼的屁股仍阵阵发痛,还好枪没事。 “cao你!”波本咬牙,赤瞳瞪得溜圆。 没走多久,她便发现男人踪迹。一路尾随,跟丢几次,哼哧哼哧爬上山顶,终于见他进入间破败小木屋后没了动静,似乎在歇息,以为天赐良机,拔枪潜入。 刺鼻气味直冲脑门,眼前白光迸溅,像有人在她脑袋里开枪。她四肢发软,倒在地上。再醒来,手脚已被捆缚住,男人躺在她对面的摇椅上,满脸惬意吃着蛋糕,长腿撑地晃荡。 “你是在吃屎吗,熏死人了。”她被熏得发晕,终于找到气味来源,即使知道对方很危险,还是忍不住发问。 “真可怜。长这么大没人带你吃过rou桂蛋糕卷?”他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小口,送至女孩嘴边。蝙蝠对部分天然香料十分敏感,于是想做个实验(他自己也想吃,于是甩掉女孩回城买了块),却没想到她经不起这丁点。 波本怒目而视。虽然憎恨,理论上讲,她和男人不算真正认识。但对方自来熟的态度,令她愈发反感。于是单刀直入: “小方糖。” “怎么了?我的甜心?”他眯眼,从女孩皱起的臭脸上寻到乐趣。 “我的母亲这么称呼自己。”波本平铺直叙,“但她死了。是你杀的吗。” “也许。” “也许?”短促气音饱含怒气,“你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金教导她,除非是为了自我保全,否则剥夺无辜者的生存权利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是要制裁我吗?”虽然不记得在哪听过,但这副口吻很是熟悉。他无可否认女孩的指控,于是双手交叠,好整以暇似观看戏剧表演。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要了解她。您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母亲又早早逝去。您还记得吗,我母亲的名字?”波本清楚,他们力量悬殊,何况她还缴械。但是,未必没有胜算…只要能争取更多时间。曾经为了以人形飞翔,她练习过如何单独化出翅膀。其他部位,应该也适用。 “不。”男人耸肩,好奇如果掀去房顶,女孩会不会像个热气球般飘飘忽忽飞天,毕竟她看上去要炸了。名字,长相,包括人本身,都不过是些转瞬即逝的虚假玩意儿。有限生命的事物,总喜欢用标签赋予意义。 “那,您的名字是?” “你叫什么?”无聊。他厌倦虚以委蛇 。皮手套包裹的拇指摩挲拐杖上镶嵌的兽首。 “…B…波本。”女孩抿唇。她本想编造假名,但唇舌似不受控制,眼见男人向她走来,威压逼得她喘不过气。他撑住扶手,俯身靠近。 他手掌抚上女孩耳侧垂坠的银白碎发,将她脸颊扳过,迫使那双似有火花闪烁的猩红眼睛直视自己。这副皮囊不错,可惜太弱小,无法供他享乐。他勾起唇角,獠牙闪动寒光,低语粘稠如蜜:“你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不如成为我的奴仆。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会无人企及。” “去死!”女孩高喊,抽出贴身放置的袖珍枪支。 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