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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艳同悲 (第1/3页)
女人一脸肃杀地站在门口,她是有点想杀人,但绝非生气,她唯恐医仙孙月白生气。 关于就医的一切,她不希望有差池。 和她一夜野战的那个虹霓坐在门槛上,依偎着医仙的腿对春兰娇笑,腰肢里头流宕着一股天成的婀娜态。 可惜那媚眼抛给瞎子看了,春兰只顾着紧张地观察孙月白的表情——昨天她没带银两,随便拿束发的玉簪抵了嫖资,堪称人证物证具在了。 幸好杨长卿现在神智不清,不然她真无地自容了,自从上山他断断续续地犯癔症,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自古以来白驹多风流,但要是让她在自己家少爷这么正派的孩子承认人性中的弱点……光想一下就恨不得自刎了。 春啊春,你当自己是话本里面一柱擎天的种马了?稳重怎么写的,从禾从急从壬和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和主子谈完即将颗粒无收的未来之后转身就支棱起来的,能写出这个话本的人少不了是位小头控制大头的脑残! 女人咬住下唇,语焉不详的目光被从医仙捕捉,医仙诶呦一声,低头伸手拍了拍那珠圆玉润的小虹霓的脑瓜,问:“怎么,你们见过?” “主人,看不出来么,”春兰可以证实这个叫红豆的药童是个天生的sao货,他用一种近乎唱戏的腔调咿呀撒娇,“红豆那夜得的好东西,不是献与主人了——” “风飘飘,云淡淡,银河泻影,野荒荒,星皎皎,万籁无声,心羡那波浪中鱼龙睡稳,娇身躯犯霜露那顾劳辛……” 藏在人身后的杨长卿眼睛一亮,把脸颊藏在春兰颈窝,甜蜜芬芳的身子贴着她,小声跟着红豆哼起了岭南梆子《红线盗盒》。 那双白绸子般触感温凉的手拖举起春兰的手,持着百穗马鞭似的,春兰无奈地xiele阵脚,任杨大公子推着自己原地转圈。 “但愿得两和安免开争竞,通玉帛,息干戈,各守疆土,莫苦黎民。” 男子嗓音软软的,他倒是乐了,春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怦怦的净给少爷伴奏,被可爱得抓心挠肝,又苦闷不已。 “哦?看来你还很有功劳了。”孙月白落下一声轻笑,显然他这话是对着红豆说的,草药般苦涩的雍素瞬间满溢,溺水一样淹没红豆的耳、喉、鼻,无孔不入地强jianian虹霓的神经。 春兰皱眉,孙月白果然还没有标记红豆。 “你不是说从武王妃屋里盗来的?我教你去给武王找点麻烦,你阳奉阴违,这么怕死?” 那虹霓大祸临头了,痛苦地瘫软在地上,蹭着双腿,蛇一样弯曲扭动身体,双眼迷离,脸颊绯红,却用指甲拼命扣着木缝,对着两个外来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医仙撩起雪白衣摆轻轻蹲下,强迫地扳回他的下颌,手上的青筋微微鼓起:“你不是素来伶牙俐齿,此刻倒是装上哑巴了?” 虹霓咬牙不语,有人却替他惊慌失措地叫出声:“不要不要!他难受!” 杨长卿薄冰似的清俊眉目好像化了似的,不住地往下淌水,他抓住春兰腰侧的佩刀,春兰随即按住他颤抖的手阻止他把刀拔出来,谁知反手就挨了一耳光,动手的那人反而捂着嘴脸色苍白节节后退,看着好害怕好无助,刚才他还哼哼唧唧地唱歌,转眼就犯了病似的失声痛哭,心急如焚地尖叫,泪水胡乱往下淌。 医者放开绀蓝褂子的虹霓,不再释放雍素,挑了挑眉毛:“这杨家嫡长公子,竟是真疯了。” “这种事,难不成还能有假。”春兰阴恻恻地答,目光只是追随自家少爷。 少年公子泪眼婆娑,踉跄地走了几步,万分不体面地跌在少年身边,雪青织锦的衣摆银河云彩般奢靡地堆了一地,他用细长的手指去捏住红豆流血的指尖,轻轻含进嘴里,像进门前安抚春兰一样喃喃地说着“不难受,不难受,我保护你,你难受,我关心你,保护你。”他湿润的睫毛颤着,就像带露水的白花那样美好,挺拔完美的侧颜有着随时坍塌的危险与温柔。 这多愁多病身,这倾国倾城貌。 孙月白盯着地上两团小猫一样的人笑起来,点点自己的腰:“嘿嘿,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这么高呢,已经是冰雪聪明一个小小贵公子,现在已经到了逞风流的年纪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