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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我,告诉我婶婶来了,还抱来了我的小表弟。我早就想亲手摸一摸小弟弟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了,我急切地套上衣服,蹦蹦跳跳的来到正房。看到婶婶正抱着小表弟,我刚想上去问好,却见忽然从婶婶背后钻出一个小脑袋,肤色蜡黄,nongnong的眉毛,一双带着几分惶恐的圆眼正好奇的盯着我,我一下子怔住了,也好奇的看着他。婶婶看到我来了,将怀中的小表弟交给一旁的娘,转过身推出藏在身后的孩子,笑着说:“小凝,这是小祥,我的弟弟。”娘在一旁补充说:“凝丫,小祥比你大两岁呢,你该叫祥哥。”“祥哥。”我小声地喊了一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婶婶,冲我点了点头。婶婶说:“好了,俩人出去玩吧,祥,你是哥哥,照顾好meimei知道不?”祥哥又点点头。我俩此时都是丫角小童,正值无忧无虑的时候,等我们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我领着他来到小园看见那两棵大树的时候,初见时的陌生和尴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们坐在园子中央的石凳上,一边逗弄着捉来的蝴蝶一边聊起了天。“你敢爬这棵树吗?”我问他。“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以前在村里,比这高的多的我都爬过。”我不解地问:“你不是在京城住呢么?”“我三岁娘就死了,去年冬爹也病死了,姐让我和她一块住。”我心里似激起千层浪,原来祥哥还有这么可怜的身世,我不禁想像,要是有一天我也变得和祥哥一样,会是什么样子呢。乾元十九年,齐国八万大军压境,平息了十多年的战争又一次爆发了。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的边境百姓,再一次陷入了战争的恐慌中,原本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石镇,这会儿也不再热闹欢腾,太阳大半个脸儿还露在西山的时候,人们就都早早地插上了门,在自家院子里或屋里,焚香祷告,只盼着大慈大悲的菩萨,佛祖,神仙显灵,不要再起战端。那几日,几个邻居婶子经常来找娘,也无非就是互相宽心罢了。“他姐,你知道不,最近各处都在征兵呐,看来这仗是打定了啊。”“这说不准,说不定朝廷还会给他们钱打发他们回去,就跟那年打发胡人一样。”“我也觉得是,今天早上我听见喜鹊嘎嘎叫呢,这是吉兆啊。”娘推开窗子喊道:“西屋的,过来给我们倒茶。”“是,这就来。”姨娘应了一声,赶紧沏好娘最喜欢的碧螺春端了去,娘凑近一闻,哐当把茶杯仍在桌上,“去,给我们换大红袍,不懂得口味先随客吗?”姨娘赶紧端了下去,走到门口,传来娘的声音;“齐国人真是又蠢又贱,畜生似的玩意儿。”姨娘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她心里的苦恐怕是甚于每一个人的,她是齐国人,却偏偏又成了晋国的媳妇,可任她有千般无奈,更与何人说?喜鹊似乎真的给人们带来了好运,人们风闻的敌军攻城之日虽然到了,前线却仍没有动静,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动静,人们纷纷松了口气,都觉得休战指日可待,多日辛苦守城的本地兵士也得以有空轮休回家。各种传闻也随之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