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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欢奴 (第2/2页)
总不能让她流落在……” 夜今月打断她:“为何让我走?” 没想到他是问这个,萧知遥顿了顿:“你我本是孽缘一场,你的心不在孤这里,何必强求。” “……那你又为何非要我跟你回京?” “你还真想抗旨不从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陛下可等着抓各府的把柄呢。”萧知遥微微皱眉,“况且你一个有孕在身的男人,孤还能真放着你不管不问不成?你看看孤刚来的时候你都成啥样了,难道你要自己硬撑到生产,然后把小命送掉吗?” 夜今月低喃:“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我说冕下,你这人真是奇怪,让你走你怎么还这么多问题?”男人就是麻烦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萧知遥腹诽了一句,“总之灵族这边的事孤不会插手,夜座之位能不能保得住,全看冕下自己的手段了。” 夜今月没接话,陷入了沉默。 他不吭声,萧知遥也懒得自讨没趣,开始闭目养神。 潮州至燕上京路途遥远,她与宿殃来得匆忙,一路策马而来,还没好好休息过呢。 马车启程,宿殃在外面驾车,夜今月那个侍卫则在驾驶另一辆存放物资的马车,两人坐在一辆车上,却相顾无言。 直到萧知遥真的快睡着了,突然听见那异常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太小,萧知遥没听清,睁眼看他:“啊?” “……欢奴。”夜今月重复了一遍,“夜座夜今月不能离开天灵心,随您回京的只是一个奴隶,殿下以后唤我欢奴吧。” “噢。”萧知遥点点头,又有些迟疑地问他,“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虽然是贱名,不过欢这字寓意挺好,可不像是会赐给奴隶的名字啊,反倒像是…… “我们灵族没有取表字的习惯,也没有别的代称,小的时候律哥——前任乐座喜欢这么叫我,他走后就没人再喊过了。那时候阿樱也还小,还没到记事的年纪,所以这个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提到逝去的兄长,夜今月有些低落。 这是兄长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了。 他父亲走的早,母亲也不喜欢他,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看向他时眼中只有觊觎,唯有兄长会对他好,是兄长教他读书认字,在他被责罚时给他上药,在他病时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只有兄长在乎他,只有兄长把他当成家人,而不是一个血统精纯的生育工具。 “‘明月不回首,予君一枝欢’,小月,我的小欢奴,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有哥哥在,一定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可现在,他没有哥哥了…… 萧知遥继续点头:“原来是小名啊,那还挺有意义的。不过这么亲密的昵称,告诉孤没问题吗?” 夜今月抿唇,将头向枕垫内埋了埋,遮住微微泛红的面颊,闷闷地道:“总要有个称呼。” “好吧,孤的欢侍君。”萧知遥凑过去,替他将绒毯扯上去了些,想了想又忍不住揉了一把他头顶的耳朵,然后被人恶狠狠地剜了一眼。 啊,手感果然还是很好。 太女殿下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按着呲牙的狐狸一通揉,把他的发型揉得乱七八糟,差点就要跳起来咬她了,她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夜今月。 夜今月捂着乱糟糟的头发瞪她:“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蛋!” “您说得对,孤是混蛋。”萧知遥一如既往地给他顺毛,捏捏他脸,“路上好好休息吧孤的小灵奴,虽然侍君没有纳礼,但您要以奴隶之身入东宫……冕下也知道,不管您是谁,有些规矩是不可避免的。” 夜今月神色一僵。 绝大多数女子幸了家中的奴侍,都不会给他们名份,最多就是收进房里做个侍奴,玩腻了就丢了。入了奴籍的男子本就不能做正室,若是有格外命好的被抬成侧室,也不能和那些良家子一样,从家中出嫁,受出阁礼和纳礼。甚至为了让他们不忘本,以为自己得了宠就能一飞冲天了,还会让他们在过门时受一道额外的过门礼——那是与入仕的男子嫁人同样的规矩,以麻绳连接妻家的后门与男眷们居住的后院,君侍需从门口沿绳爬行至自己的院子,以此告诫他们遵守本分,谨记身份。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东宫的规矩只会更加森严。 无论夜今月是作为夜座嫁进东宫,还是一个灵奴,都逃不掉这个过门礼。 见鬼! 夜座冕下脸红了个透,彻底不肯搭理萧知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