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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可含月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她带着阿辞东躲西藏,忍辱苟活数年后,身患重疾,病逝海外。 那孩子是郁家仅存血脉,最终隐姓埋名,改为母姓,辗转海外数年活了下来。 待到战国末年,天下重归太平,那孩子也已至迟暮之年,儿孙满堂。却仍记着母亲临终前嘱咐,要回到旧时郁国王都,寻到已成废墟的郁家旧宅。 她到郁县那日,天降大雪。 孤身一人,龙钟支离,行走于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之间。待到行近,风雪微乱,在那一片旧时郁宅的狼籍废墟中,竟瞧见有一女子衣衫褴褛,白发萧然,独立其间。 她颤巍巍走近,作揖道:“在下姓郁,草字南辞。不知阁下在此...” 那人已然察觉,回过头来。只见一双幽深瞳孔,惊心动魄。 依然肤若霜雪,依然美得不近人情。 是她..她记得她。 她是母亲最疼爱的meimei,几十年过去,除了青丝到白发,身型相貌竟与从前别无二致。 老人震颤半晌,老泪纵横,终于默然长跪。 此后郁家人严守秘密,族内代代相传着“含酒而生,长生不死”的古老神话。据说自战国起,郁家便有一位老祖宗,天神降世,长生不死,庇佑族人千年。 虽是迷信,可郁家年年诚心侍奉祖宗牌位。又有传言道,自古时起,族中凡是泄密者便定会被上天降灾横死,而虔诚者或隔几年,或隔几代,便能有幸得见这位老祖宗真容,得受天赐福报。 ... 泠然重重咳了两声。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攥紧含酒右手,像在确认她身体康健完好。 “故事..说完啦。”含酒回握她的手,轻轻摩挲,温柔得像是在哄将要入睡的孩童。 “呵呵..”泠然呼吸艰难,听毕却用最后一口气笑了,恍惚道:“那么..她找到她了吗? “嗯。”含酒面带笑意,点了点头。 泠然好像有些欣慰,叹了口气,又有些惋惜似的。 “阿酒..可我恐怕,又得走了…” “我们何时再见呢?” 含酒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放心走吧,只别远行。在近处便好,让我好找。” 泠然含笑,喉间气息断续,轻不可闻。 手垂落,她死了。 ... 含酒低垂着头,走出病房。目光空洞地看了眼迎上来的医生护士,边走边漠然道:“联系病人家属,通知死讯。” “呃,淮州三院的主治医师,郁医生是吗?您,还好吗?您不要紧吧?” 含酒摆摆手,令他快去。扶着墙独自走过一长串病房。 泠然虽然已经没有近亲在世,但总能有几个尚有血缘的人来参加葬礼。而她,又是一个人了。 九个月,梦一场。醒来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