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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二) (第2/2页)
处境困难得多。 「你吃饭了吗?」对面人问他。 「你猜。」 那人尴尬笑笑,「抱歉,你肯定没吃,我找找看有什么吃的。你先喝点水吧。」 女人给臧白端来一碗水,又在笼屉里找到两个馍馍,两人分着吃了。 等到后半夜,陆离终于回来了,她的神色有些古怪,让读书人担心是王公子出了事。 「王公子没事,我去他们家踩点了,过几天不戒严了我能把人带出来。」 「那你苦着张脸,吓我一跳。」 「有东西吃没,饿死我了。」 陆离一屁股坐到炕上,接过馍馍啃了起来,显得异常沉默,没了才出去时的神采。 「你去臧家了吗?」臧白问道,「听说白天有个受伤的,是我们家的人吗?」 「应该不是,你们家挺……热闹的……」女人瓮声道。 臧白放下心来。 陆离没说把臧白送回去的事了,只是让两人晚上先到这里睡下。她自己则守在门口。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臧白睡不着,他犹豫着走到门口,看到女人正在抽烟。 臧白轻咳了一声。 听到他来,女人赶紧将烟杆在地上磕灭火,又用手扇着散去周围烟味。 「不睡觉吗,小郎?」 「睡了一路了,不困。」臧白站到她身旁,站在这里,仰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辰。 「在家里也能看到星星,我还从没发现它们这般亮。」 陆离看着身旁男人清冷的面庞。 今陆离去臧府打探时,发现臧府灯火通明,看起来像是主子的一家三口聚在后厅,她趴在房顶,将几人的话听得真切。 女人的严厉声音道,「……若臧白真的被jianian人凌辱,那我们臧氏满门的颜面岂不是要扫地了?」 年轻的男人声插入:「大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场那么多人都没事,就他被掳走了。」 另一年长的男人声道:「怎么办呀,妻主,那么多人都知道臧白被掳走了,刚才好几个官家夫人递信过来问臧白找到没有。臧白的贞洁不要紧,但我们臧文可是要当凤君的,这真要是臧家的名声毁了……」 说着,老男人就哭了起来。 女人打断他,「哭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去什么诗会!罢了,为了臧家的声誉,按照祖宗规矩吧,臧白要是找到,便让他挂白绫自尽。如果找不到,就对外称臧白为了免于被jianian人侮辱第一时间自戕了。」 「哥哥要是不自尽呢?」年轻男人的声音娇俏得发腻。 「他不愿体面自有人让他体面。」 三个人就这样敲定了臧白的命运。 陆离心里堵得慌。她以前在山里打猎,从不猎杀幼崽,她无法忍受母兽失去幼崽后回荡山中的悲鸣。就算是最凶猛的老虎尚且舐犊情深,可臧家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便要让亲生儿子为了虚无缥缈的贞洁葬身,甚至都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而且这原本就是个错误,是她害了臧白,她对不起他。 身旁的臧白忽然开口,「陆大姐,你是听到我们家里人说什么了吗?」 「没、没……哎……你知道?」 「我之前曾有个二舅舅,很小的时候见过,有次他逛灯会时丢了贴身手绢,被有心人拿到手里做文章,说臧家作风不正,手绢是家里男人与外女私通的证物。我以为祖母会收集证据据理力争,还二舅舅清白,至少对这种闲言置之不理,但是……祖母让二舅舅顾念还没嫁人的弟弟们的声誉,给了他杯毒酒……二舅舅死后没进祖坟,拉到郊外一捧土埋了,真干净……」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已经有很多年不哭了,都忘记了泪珠流过面庞的感觉。 陆离望着他,此刻她也感受到悲伤。她想安慰臧白,可是万语千言凝结在喉吻间,抬起想要替他擦眼泪的手却又收了回去。 最后她只问:「小郎你想吃兔子不?姐明天给你打几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