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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梦(二) (第1/2页)
苍时在香港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鸟巢,一只凤尾绿咬鹃叼着蛇目菊施施然落下,用美丽的花和浅薄的爱贿赂她,在她心中拓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小径。 他们咬着七月的尾巴,窝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看林正英,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旋转出雪花片般的噪音落在每个过于安静的夜晚,她昏昏欲睡,脸颊放在罗谦纤薄的肩窝里,罗谦将她搂在怀中,哼一支动听的歌。 有时候,他们也会选择不看电影。 通常在苍时通告回家的下午,浴室里新装的磨砂玻璃总会洇出一点幽静的黛绿,温水洗濯着两具同样苍白的rou体,罗谦跪下来,用嘴唇吻她。苍时将手指搭在罗谦额前,撩开浸湿的刘海,指腹贴着他晕红的眼尾,从上到下,懒洋洋地,不带情色意味地摩挲,她捏着下颌叫人起来,分辨喉结,锁骨,乳尖,肚脐——直至翘起来蹭她掌心的性器,她松开手,又握回去沿着脉络抚摸,仿佛赏玩家里那柄老祖宗传家的乌烟枪。 那只鹃鸟舌喉里编织的不再是美妙的歌了,而是裹挟情热的喘息。 罗谦舔吻苍时的手指,将脸埋在她的胸脯之间,在甜润的定窑瓷上裂开斑驳的痕,他懂得如何取悦她,并且为此不遗余力。更胜夏日的热流在浴室转徙流窜,苍时被撞得一颠一颠,颤动的肩膀如同一张紧绷的弓,眉眼间的冷淡被水流带走,他看见苍时脸颊上细细的绒毛,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罗谦看了很久,最后只在她半垂的眼睑上亲了一下。 睫毛微微一掀,雨帘子似的,一滴水珠顺势滚了下来。苍时低声问:你想亲我? 这句话仿佛开启了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潘多拉魔盒,惊悸的水潮从心口弥漫了上来,铺天盖地,一瞬间就淹过罗谦的喉咙。那些陈旧往事从水底接二连三地攀了上来,被戳着脊梁骨咒骂时不自禁的颤栗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逼迫他重温在大陆出生、念书、辍学、做驻唱歌手的十七年人生。他想,那张梦寐以求的船票没有如愿斩断尘缘,而是随他漂洋过海,一个横亘数十年的可憎噩梦,一个人情世间的错误、一个备受鄙夷的耻辱,千里迢迢追着他来到香港,漠然粉碎他一掷千金的巅峰,垒起求告无门的绝境。罗谦长久地缄默,他的舌根仿佛被一种苦而涩的味觉浸没了,直到苍时复述了一遍。可以吗,他几乎是哽咽着问,可以吗? 我又怎么配得上你? 苍时看得一愣一愣的:你哭什么啊?她用掌心给他擦泪,看见那双眼皮子隐约透出哭过的薄红,苍时嘟囔着,双手轻轻抬起他的脸:你好爱哭哦,罗谦,你怎么这么容易哭?你的泪腺比我的都浅,你想亲我吗?她用嘴唇吻他的唇,深红色从唇瓣内侧翻出来,那是一点还没有来得及卸掉的口红,伸出去的舌尖染了猩红,在罗谦雪白的齿上留下接吻过后附赠的痕迹。 当然可以接吻啦,罗谦,她愉快地说:对我撒娇求爱,舔我的脸颊,晚上陪我睡觉……你是我养的猫,只是亲吻而已,主人对宠物应该有无下限的包容,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罗谦瞳孔受惊似地一缩,有点出神:猫? 对啊,我的猫,我的宝宝。她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他,打开身体,又一次容纳他。 温暖湿润的甬道如同母与子紧密连接又最终因为孩子长大而不得不剪掉的脐带,将他们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紧紧相连。罗谦舒出一口气,这叹息轻而悠长,手掌虎口锢住苍时的腰肢小幅度地挺腰抽送,次次俱顶在软rou上,可他还是不解,咬她耳珠,求她告知一星半点。苍时趴在玻璃上很小声地哭,被罗谦托着下颌舔吮细长的脖颈,她扭头张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我说错了。她哽咽着说,你这条爱咬人的狗。 狗把她叼上床,苍时踢开他,折腾几下,从床头柜上翻出一盒烟。微弱的火光燃在苍时隽美锋利的眉间,她是个敏而好学且富有职业精神的演员,为了适应试镜的新角色,她开始学着抽烟,从烟云袅绕中提炼出森森的杀气,尽管尼古丁更令一个洁癖的人烦躁。苍时这张脸美艳有余,但仍需要有烈刀般汹涌冰冷的锐气为她扫开阻碍,她吸烟不过肺,随便吞吐了几口就摁灭在烟灰缸里,罗谦替她把剩下的烟盒收起来:别抽太多,对你的身体不好。 苍时倒是无所谓,说好。反正拿到试镜角色再说。 说完就一把按倒想要为她梳理头发的罗谦,骑上去,坐下来,用手指把他玩得直哭。苍时将手指卡进罗谦的口腔,先后捏了捏两边不太明显的虎牙,刚才浴室里有损大小姐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