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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生高焰起 (第1/2页)
无论生死,你我始终同行相伴彼此。 衍天 壹 高楼囚雀 中原与深漠风水迥然,逼得师萧熟悉了白日燥热的沙与深夜冷冽的风。从先前裹厚裘辗转反侧,到随意躺进草铺便轻易沉困,不知是师萧适应了霜月,还是终日碌碌使人沉困。那时他怀念旧年长安的月,以为再回京城会与从前一样,即便身无分文,去随意躺处稻秸堆也轻易酣睡。老师说师萧爱胡乱言语,他嬉笑便过,接来批阅一看,果然又错算。再数回年初,押解京城头夜,师萧与屏风外驻守兵卫相峙,至穹顶鱼肚翻白,惊动了随侍卫兵小头领,却被师萧硬拽着半当抱枕困了半日。 而今他是给这一身厚绸金缎束住,叫金笼困起,是豢养楼阁高台的宠雀。是妄图躬行那虚无天罚的祭品。师萧又望去,长安满城的橘火从城门一点点连来宫阙楼底,已辨不清是更夫夜巡还是守卫的队仗指示,或许更可能为十五团圆夜百姓不闭门。从那层锁窗柩,望去四方的墨黑天色,是第几回了? 哎,人总说说信有则无,却还整日抱怨流年不如尽事,再问卦卜筮,师萧尽如言出,倒被啐一句多嘴。他看着原先只堪堪从栅栏间透进来的光,今晨终于整面照进了囚屋。他们当师萧是金笼困雀,丝毫不起防备心情,摇头歪脑是要唱半折三请诸葛,末了加句你与比之如何,刺他无用,唾他只配此境地孤身入祭,要师萧做好了送命的阵,要他去填天道的窟,在确认所有齐备后,好发慈悲心将浑身锁链清解,替他换上典服,诉以天道,灌以苦难俗世。倒忘了,师萧或整个衍天都也只是其中一份,非圣贤非神非仙,他只是一个普通惜命俗子。 凌雪 贰 急行图救 江南多雨,又急行路,游鸮换一袭旧衫披蓑帽,缠孤刃,束上匹劣马又换新驹,顾不得吩咐店家草粮与宿寝。他分调百相斋以后,许久不这样奔途劳力,待糙绳磨破了缠掌粗麻才给痛惊回神,不得不勒马袭步。他将方才风卷乱笠纱撩起,见周遭纷杂树影昏黄,才知已至东都外城,该换衣衫起新由,寻文牒会一会城门卫守。 游鸮记得清楚,当年是他自请护师萧出漠北入洛阳,相惜相背靠抵足月余,完整的将之送进囚府。 一路所见野火烧了一村又一村,多少城门踏平,石土砌墙轰然成断垣残壁。忽然不想再捏假皮,就把文牒画像添笔画案,只需避开鲜红章牒,再化一身华服作高人君子。借昏黄余晖作掩,游鸮刻意低嗓耷尾,夹作油头小商谄媚讨之恩典,如犬奴求祈rou骨,高举金银过顶,得恩慈善人怜悯,只一声滚,将游鸮同签行矮马一齐踹入关门。不算轻易,但也入了关门,倒是惹人惊诧。 遥遥望去,那楼眺立至远,中个高阁却无灯火。月恰好升在阙尖,惨白的一轮圆月,将四方的亭吞在其中,像一口无底的深渊陷。游鸮看不见,听不到,但他知道那应该是仿的京中高楼,权贵商流最爱会宾起宴之地。传闻中,它被不知什么人能搬到了洛阳,但那太过荒谬,也许不是京中那栋。 衍天 叁 时至不巧 师萧想,他们要抽干剔尽他的血rou,要剥掉平日精心维护的好面皮,要听所谓天道。好可笑,分明恶鬼当道,障魇足以蔽日,哪来所谓天。要再来盘古分天地,一气化阴阳,这人神便又可再变,诸位皆圆满功德,堪列仙位。但鬼从此攀上了师萧脊背,用人,造生钉穿蝶翅骨,沉锁腕踝,又命他披典服舞傩,告神鬼报应不爽。 偏生满肚狐疑,出言又不得人语,师萧只好兀自消解。畏之,所以将他束高阁。惧之,所以将其困重锁。又装要敬之,学师萧跪神佛奉猪羊。你说他们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