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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2/3页)
只见水流潺潺,草木葳蕤,向阳处一株桃树,簇簇青果压枝,繁茂桃叶蔽了日头,投下好一片荫凉。 谢云流勒马笑道:“忘生,此处似是无人,我们便在这歇会儿如何。”见李忘生点头,谢云流便翻身下马倚树而坐,拍拍腿朝李忘生道:“师弟累了这么多天,不妨躺会儿。”李忘生一怔,回过神时便红了脸不肯,道:“这如何成体统?”谢云流便又哄他道:“此处只你我二人,如何需论哪门的体统?好忘生,快过来。”李忘生拗不过他去,只好顺着他意,躺下身枕于他膝上。哪知这一歇倒真教李忘生生出些困意来,隔着轻软衣料,只觉脸颊处紧依着谢云流炙热血脉,又有细草轻搔颈边肌理,李忘生便微动了头,半晌低低叹道:“师兄,你我救得一人二人,却救不得天下人,忘生思虑及此,便深感无力,悲从中来。” 谢云流正闲闲折了花枝插与李忘生发间,听得这话,指尖轻抚他眉间朱砂道:“天下人自有天下人之命数,吾辈所为不过各尽所能,凭天地之万变,但无愧于本心。” 李忘生疑道:“不愧于心,便可得逍遥么?” 谢云流道:“自是如此。” 李忘生沉思不语。谢云流知他已听入心去,不欲他再多思伤神,俯首亲他额上灼灼朱砂,笑道:“比起那个,师兄做了好东西要送与忘生,却不知忘生是否欢喜。”说罢便取出枚亮晃晃錾银戒指来戴于他指间,想是制者方学成不久,观之银面并不甚平滑光亮,却依稀可见沧海浪涌,明月当空。李忘生眼前一亮:“师兄自己錾的?”谢云流故作委屈道:“这些天李真人整日忙碌,都不肯来看望人家,人家只好心中痴念着李真人名姓,自己学了些新奇手艺,只盼如何把李真人再好生拴住才是。” 李忘生叫他这般岔过话题去,顿时忘了之前忧思,扑哧笑着便去扯他的嘴。谢云流顺势拢住他双臂亲去,边又嚷道:“李真人快瞧瞧,现下我到底是拴住了不曾?”李忘生羞得耳垂似要滴下血来,只一味窝在他颈旁不肯出声。谢云流轻抚他白璧般脸颊,道:“是师兄的错,师兄再不说了。忘生,你只需记得,带着这戒指,哪怕相隔万里,你我二人心意,也定是长长久久在一处的。” 一腔眷恋深重,焉是情之一字所能道尽。海生明月,天涯此时;惟愿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长相厮守,再无别离。 李忘生得了谢云流这许诺,心中也明了他一字一句,皆出于肺腑,不知何故含了些泪意,起身同他额头相抵,低道:“师兄深情,忘生感怀于心,此生相许,必不相离。”二人情至深处,惟余唇齿厮磨。少顷之间,谢云流觉出他气息淆乱,便暂放了他柔唇道:“好忘生,你且安心躺下,师兄与你吹笛一听可好?”李忘生喘声细细,垂眸颔首,又伏于他膝上,谢云流便取下竹笛于唇边,曲随意动,悠然而出。细听之处,却似有谁家寒峰,檐角尚有冰雪未融,晨钟悠悠,轻逐微雪飘忽而下,卷了香火气并几痕剑光,同松涛阵阵,一并拂过耳畔。 一曲终了,再低头看去,李忘生已悄然沉眠,唇角含笑,不知何梦。 这几日,当真是疲累如斯。 待到李忘生渐始醒转,已几近午后光景,他颇有段时日未能安稳睡下,昏沉间翻了身,便如往常般去搂谢云流腰身,双颊不住蹭他小腹。谢云流这些时日怜他劳碌,火气压得怎可谓不狠,一时教他蹭得心痒难耐,不由恨恨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李忘生正是恍恍然未醒之时,只觉温热气息缠绵耳畔,冥冥中晓得必是师兄同他亲昵,也便不甚惊慌,想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