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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欲燃 第5节 (第1/3页)
这治国十二疏也就再无人敢提,朝野内外都寻不到只言片语,不料这里竟还藏着不见天日的一份。 萧沁瓷被这奏疏勾起心事,一时想得入了神,竟没注意到周遭的动静,直到光线陡然一暗,周身覆下一层暗影。 来人声音微沉,沉水香被馆中陈旧的气息掩盖,直到近前才泄露分毫:“在看什么?” 天子着一身鸦灰道袍,他似乎真的不畏寒,馆中阴冷,也不见他添件厚衣,宽阔的肩背挡住了书架外照进来的微光,将萧沁瓷沉沉笼在其间。平素总伺候在他身侧的梁总管没有伴驾,不知是不是守在外间。 他们离得太近,天子身上的热气似乎渐渐往萧沁瓷身上萦绕。 这样密闭的暗室,又只二人独处,萧沁瓷初时被骇得面色发白,又因着这暧昧的距离生出许多不自在,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这才福身拜下去:“贫道见过陛下。” 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方才她受惊之下的表情甚是灵动鲜活,却比现在这个规规矩矩的玉人好了太多,原来她也不是永远镇定自若、处变不惊。 萧沁瓷眼尾漫上来的一点潮红在她瓷白的肤色上甚是显眼,但不过转瞬又被她生生压下去。 “起来吧,”皇帝克制地蜷起手指,目光落在她手持的书卷上,又问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萧沁瓷下意识的觉得这本书不能被皇帝看见,却在动作的前一瞬僵住——皇帝已然瞧见了,她无处可藏。 “不过是本闲书,没什么意思。”萧沁瓷将书卷合上就要放进绸袋里,她言语自然,好似这真的就是一本再平常不过的书。 皇帝伸手将书卷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还偏偏若无其事地问:“是吗?朕瞧瞧。” 萧沁瓷抿了抿唇。她实在是个美人,这样细微的动作由她做来也比旁人更惹人怜爱。皇帝的目光在她面上停了一瞬,似乎想看到平静之外的慌乱、讶异,但浓密的长睫隔绝了皇帝探询的目光。 皇帝将书打开,看清了上面字眼,又一页页翻过,始终不曾出声。他等了一会儿,见萧沁瓷没有出言为自己辩解,眉眼低垂似是等着他处置。 她是个倔强的姑娘,皇帝很早就知道了。 “萧娘子,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皇帝阖上书页,问。 萧沁瓷眉眼不动:“陛下想听贫道说什么?” 皇帝顿了一会儿,忽问:“萧娘子,老君五戒,最后一戒是戒什么?” 老君五戒,戒酒、戒杀、戒yin、戒盗,戒妄语1。 这是修道之人都曾受训的道门戒律,便是最愚笨的道童也能脱口而出。 “——戒妄语。”萧沁瓷慢慢说。 书架间隐隐有细小的浮尘跃动,被天光镀上一层浅金,萧沁瓷的面容在浮尘间白得几近透明。 “陛下这是何意?” “萧娘子,”皇帝的声音微沉,咬字似批语,“你犯戒了。” 不料萧沁瓷道:“贫道不曾犯戒。” “哦?”皇帝想听听她要如何辩解。 “贫道没有妄语,”萧沁瓷不紧不慢地说,“这本书于贫道而言确实是闲书,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若陛下觉得贫道是在妄语,那贫道也无从辩驳。” 她从头到尾只说过这么一句话,也是实话,皇帝如何理解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事了。但天子一言定人生死,若皇帝非要说她是犯戒,那她便是犯戒。 “萧娘子真是巧言善辩。”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沁瓷再次告罪:“陛下恕罪,贫道的话皆出自本心,不敢有妄语。” “朕也没说要治你的罪。”皇帝顿了顿,神情放缓,道,“罢了,朕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倒显得朕气量狭小。” 皇帝比她长些年岁,他看萧沁瓷或许觉得她貌美天真,但那句小姑娘落在萧沁瓷耳中实在有些刺耳。 她厌恶那样理所当然的话语,更不喜皇帝用一种看似宽容忍让实则高高在上的语气同她说话。 她十九岁生辰已过,虚岁便二十了,或许年纪比起皇帝小上几岁,但心智是半点不输他的成熟坚定。 小姑娘当是苏家阿晴meimei那样的,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便是有些天真烂漫到近乎蠢笨也不惹人厌烦。 她没有那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