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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没过两个时辰,玉帘青又被送回了庄令闲在宫中暂居的小室,庄令闲本能地心生欢喜,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这又是怎么了?” 待撩起她的外衫,庄令闲的目光骤然沉下去,瞳孔黑得骇人。他强自按捺住汹涌的怒意,收紧的五指隐在官服的大袖里:“是你做的。” 傅莳英死死攥住玉帘青的一根小指,失魂落魄地蜷缩在小床旁边的地上,一言不发。向来理得整整齐齐的鬓发在抱着玉帘青不顾一切的奔跑中散了半边,被玉帘青哄着戴上的两枚珠钗也掉了个干净。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玉帘青,庄令闲撩开官袍,一脚踹开了赖在床边碍事的傅莳英:“滚出去。”语声虽已刻意压低,却依旧能听出冷意。 傅莳英因着害了怜青的缘故,再不敢与庄令闲起口舌之争,只得垂首低眉出了房门,愣愣倚在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屋里,庄令闲一边动作轻柔地褪去她的衣裙,一边用细麻布揩了清水,细细为她清理下体的水液。见她白腻肌肤上满是淤红的指痕,稍微一碰便会轻蹙双眉,庄令闲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里又记了傅莳英一笔。 玉帘青并非是装晕,而是在这两天里放纵太过,且她身子一向弱,在外又受了寒的缘故。不过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 她没有靠山,想调离傅莳英身边怕是困难,况且她也不是个任人施为的性子,还是得靠她自己想通了,知道再强留下自己对两人都不好才行得通。 出了这一次事不够,若是再多几次如何? 玉帘青扶着昏沉的额,借庄令闲的力坐起来,一双淡月似的眸子望向在屋外呆站了两个时辰的傅莳英。 傅莳英再是练过几年武,终究也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儿,站了半个下午焉能不累。只是她心中实在惭愧,加之不想在庄令闲面前丢面子,才勉力站直身子。一见玉帘青醒了,马上躬身求她谅解。 玉帘青淡淡一笑:“奴婢怎敢承傅宝林的歉。” 傅莳英怔怔望着她,两颗泪珠倏忽掉下来,打在前襟上发出「啪」的一声,接着便如雨打珠落一般:“jiejie是埋怨我了吗?” 她期期艾艾望着她,却见她仍疏冷如天边月:“怜青自是不会怨怪主子。” “jiejie不要讨厌我……”傅莳英将手探入锦被,试探性地覆上那只纤长微凉的手,如往常那样撒娇似的抠了抠玉帘青的掌心。那双不笑也似含情的桃花目里光华流转,似有千言万语要述说。 玉帘青叹了口气,仿佛是被她的恳切打动了似的,仰头去寻庄令闲:“庄太医,我应该没事了。现在回兰台殿可否?” 在场的其余两人面色都不好看。傅莳英是因她下意识去找庄令闲的动作而大发醋意,却因为今日犯了大错只能按捺住;庄令闲则是恼于她受了这样大的苦还是要跟傅莳英回去,好似真成了个忠心护主的奴婢一般! 庄令闲一身青袍之下的身躯挺得笔直,背身与她道了句「可」,语气很平淡,眼神中却藏着粼粼火光。 “那就走吧。”玉帘青眉心松开,笑容似姣花照水,完全无视了庄令闲沉下的脸,扶着傅莳英的肩膀起了身。 傅莳英要防着,却也不能让庄令闲太得意。否则也不过是才出虎xue又入狼窝。 见玉帘青愿意同自己回去,傅莳英喜不自胜,再顾不得拈酸吃醋,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方细润的指节。 庄令闲目送着那人清瘦而柔弱的背影,唇角克制不住地勾勒出一个笑。 我会帮你的。不管你怎么想我。 他在心里默念,随即步履从容地走到玉帘青身后一点的位置,微微倾下身,在她耳际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