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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 第276节 (第1/3页)
三分钟后,青年被捆成麻花摁在水泥地上,摆晃着自己掉了鞋的光脚板,生气道:“我的叶子被你们弄掉了!” “谢先生,您看我儿子还有得救吗?”中年男人抹了把脸,询问谢印雪,“他mama说他会不会被邪祟魇住了?想请您帮忙瞧瞧。” 谢印雪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嘴角噙着笑,将那番话复述了一遍:“令郎身上的阳气比我还重。”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那就是?” 谢印雪:“纯有病,找医生。” 中年男人哭诉:“找医生没用啊,首都那边的心理医生去看过了,国外也去看过了,怎么都治不好,我们是真没办法了。” 青年趴在地上看不清脸,竭声否认:“我没病!身为一株花,我待在土里有什么不对?” 他讲得这般理直气壮,意志薄弱者听完怕是都要信了。 谢印雪望着多年前初见时的柳不花,再也忍不住向青年走去,想将人翻个面,再看一眼他往后岁月里应当再也无法相见的人,不料却一脚踩空。 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谢印雪面容朝下重重滚落到地上。 地面僵硬冰冷,没有任何柔软的缓冲物,谢印雪摔得大半晌都爬不起来。 陈妈怜爱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摔到哪了,痛不痛啊?” 谢印雪身上就一堆要散不散的白色绷带,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用手掌撑着地面试了几下才勉强坐起,像小时候那样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不痛的,我衣服穿的很多。” 陈妈又问:“有受伤吗,给我看看伤处。” 谢印雪怔怔抬头。 他眼前没有陈妈的身影,唯有晚霞燃如烈火,映照鸟雀投林归家,而墨发年轻的沈怀慎站在明月崖山脚,对他轻轻挥手道别,唤他最初的名字:“阿霖,爸爸后悔了。” “山下天地广阔,你好好活着,去看看吧。” ——可我能去看什么呢? 谢印雪心道:你们老的太快,天地苍茫,我谁要都看不见了。 他挣扎着站起,如稚童学步那样踉踉跄跄地去追沈怀慎,但跑出数米,便被一辆疾驶的车子猛地撞上,仿佛一副棺材将他嵌套入内,巨大的冲击使得谢印雪眼中事物遽然变黑。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后,这些黑暗又似潮水缓缓退去。 谢印雪颤着眼睫睁开双目,只见解忘寻那张被血迹分割的面庞,于他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说: 1“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和“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皆引用自纳兰性德的《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后两句的大致翻译是:唐明皇与杨贵妃曾于清静的夜晚在骊山山盟海誓,即使二人最终诀别,明皇只听得令人断肠的《雨霖铃》声亦无怨无悔。 2飞鸿踏雪,雪有印痕,鸿飞无痕,不计东西——改自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中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四句,大致翻译是:人的一生到处奔走像什么呢?应该像飞鸿踏在雪地吧。偶尔在雪地上留下几个爪印,但转眼它又远走高飞,哪还记得这痕迹留在东西何方? 第271章 浮生长恨欢娱少。 人生向来就是遗憾的事太多,欢愉的事太少。 纵然有,大约也是转瞬即逝的片刻,难以维持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