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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富江「全部的我只要呱呱落地后、就一辈子再不能返回的地方」 (第2/4页)
精美的友禅染和服用专门的架子支撑着,另一边则是燕子花图屏风,都是非常古老的物件了,她看到一侧川上秀仁留下的跋语:“这何尝不是付丧神呢?” 经过的陈列架后的莳绘镜台,供江户时代的女郎涂黑齿所用;转角的玻璃展柜里,砂石雕刻的音乐天女厚重而充满活力。矫饰的女人和浑厚的母神共处在同一个空间,除了藏品阁、博物馆,也就时间和历史才会有如此能力。 愈往里走,南亚细亚的藏品越多,那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多年庋藏的珍玩。她看到了赤陶的帕尔瓦蒂头像;花岗岩的杜尔迦诛杀水牛怪浮雕。房屋的男女主人还用一面墙安放象岛湿婆三面像的微缩拓片,秀雅、超脱、狰狞。无不让她静伫良久。 不知觉间,她走到了藏品阁的最深处。细密画和五针松盆景下的柜里是几个看着就用心收存的函盒。她踱过去掀开了,几本手写本。其中一本纸卷略脆,像是长年被人携带和翻用,封面内页贴了朵压干的朱槿,还有“Kavya”的署名;往后是褪色的墨水所写的田野笔记,时不时有插图。 【第▇日 乌玛城的雨季猝不及防……于普加的家中留宿半月。她是我的向导。 事实上,我的时间很紧张,表示可以冒雨前往。然而普加非常严肃地驳斥了我,她说‘雨能让血种更快地发芽’。再后来确实大雨滂沱,我也只好在那段时日重新整理了手头上的资料。 第▇日 我们再出发的那日还在下着小雨。笠子和雨靴都是一种类似塑胶的植物纤维织成的,普加说那是她们村的外销热门货。可惜天色不好——如果云雾褪了,她还能指给我看后山大片的种植梯田。 第▇日 又下了雨,路极其难行,泥水把地图的字晕得淅淅沥沥的。我的元件里有电子图文,但是普加没有神经植入物。于是我试图和她描绘我在脑子里看到的东西,但她看着有些焦躁不安,自然很难沟通。这几天我老感觉语言一无是处。 第▇日 放晴了。普加认为我们快要到了。 第▇日 那庙宇群早已荒废了,但与资料吻合:悉卡罗*2上大量的装饰浮雕,即使已经被雨水腐蚀依旧可见;最明显的建筑群是一个祀奉提毗的萨克蒂毗闼,表面还有用以呈现雪山神殿的白色涂泥残迹。 外柱厅附近红花繁馥、绚烂如火焰。那是我见过开得最美的一棵朱槿。 第▇日 我们用了两个下午把毗闼一个小室的灰尘大概清了下,其中一个神龛上正是这尊迦梨像。她已经碎了,我修复能力不精,打算经乌玛文物管理局批准后转交研究院总部。唉,如果我们与‘基金会’一样资金充裕就好了。 捧着她头颅放进盒子的时候,我无法说明意识到回程将与她同行时的震惊和欣喜若狂——我以前只在学院的旧资料上见过它。 第▇日 毗闼里不只有帕尔瓦蒂。缝罅后面还有一条人工开凿的窟道,沿石阶往里能走到加巴格利哈*3内,那处祀奉着一块出泉之石、萨蒂之阴,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正如那传闻中早已失落的卡摩加耶*?。这是资料没有提及的部分,普加说可能是数年前的地震才得以让通道重见天日,我庆幸随身携带了立体扫描仪和备用电源。 第▇日 昨天开始终于有机会研究悉卡罗的外立面——普加带回补给时还拉来了一个摇摇欲坠但是能用的长梯,自带电箱的,难以置信她怎么把它从山路上拉过来。我爬上梯子再仔细比对了毗闼和其他神庙的浮雕饰带。正如我所想:只有毗闼的浮雕主体的全是战争中的女神、泽披生灵的女神,时母、难近母、无首母……亦或是她们的千名颂;几乎没有湿婆,没有毗湿奴,没有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