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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储存皿与神话「在某个妄想的黑夜里,她会因你的寻唤而至。」 (第2/3页)
,他现在能稍显冷静地望向他周遭的事物了。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话还是有些喘,但是看起来好了不少:“……是。它是我们一直攻克不下的难题。按照你父亲之前的吩咐,在他无法意识清醒地掌控基金会时,我们就需要销毁它。然而它竟然就在这段时间死去了,我们谁也预料不到。” 仿佛是为了让我们无法销毁它。他心里暗想。 “是啊…谁也预料不到。喔,我认出它了。‘迦梨’,是吗?那次我遇到的就是它。” 菅原溗顺着她的话想起来了,就是那一次。秀仁教授正在组内忙碌,于是富江小姐在其他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按照她父亲为她规划的路径在基地参观,谁也不知道后来富江小姐是怎么来到收容“迦梨”的区域的。他回看监控也没有找到线索,但他看到了别的东西。 视频显示富江与“迦梨”对视后上前靠近贮存皿,她们——或者说她和它,隔着厚重的玻璃亲吻了一下,就像一个人利用镜子亲吻自己的嘴唇。同样殷红的嘴唇,同样油亮乌黑的头发,想到此,菅原溗不由得视线在“迦梨”和富江身上游移:“迦梨”,正如尤瑟纳尔书中所描绘的一样,死去了,赤裸、头发四散、血液流尽、就连卵也无存,只给观者以一种悒怅但令人松口气的白净;站在它身前的富江,面颊以下全部的皮肤都被笔挺的面料包裹,朱砂色的领口衬出依旧夺目的唇色,乌黑的辫子妥帖坠在身后,徒剩无瑕如野地百合的脸顶着基地里冰冷的光线。然而,就在那一刻,生人与死物之距离十分地逼近,凝视的与被凝视的之相似亦无限地趋同。 【尸体的血流尽了,惨白的肌肤倒也显得洁白明净*2。】 同样盯着死去的“迦梨”,在这个区域里,菅原溗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不由得也屏住了气,只为品鉴似的捕捉女人胸廓的起伏。那声音像风拂过的书页,他听见了,像蝴蝶的振翅,他听见了。于是菅原溗松了一口气,把某些毛骨悚然抛在脑后:在某个霎那间,外头白廊的雕像比他面前这会呼吸的女郎更似活人。 “照片应该在你父亲的书桌上,在这边。” 女人转过身,长出一口气。他紧逼在她身后吸入它,在这冰冷坚硬的空间里去幻想她鼻腔和肺叶的柔软。这令人沉醉。 “你们会怎么处理……嗯,销毁它?”她走到秀仁生前的工作位坐下,伸出手取过照片端详。 “用泷口对付高阳川狐女的法子*3——火焚,这是你父亲在几年前就确定的。”菅原溗看着照片上的秀仁铿锵有力地说着,又想到了金阁。 富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抬脸望他,“它的结构还是人类吗?那是不是会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糊臭味?” 那股压抑感消失了。菅原溗笑了,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很风趣,脑子里设想这妙龄女郎会遇到的“蛋白质烧焦”情景,那蜷在手套里的十指纤长、柔荑一般,脱下手套取出照片、拨拉衣扣、捏起餐具时或许都要略微翘起尾指,不会是烹煮羹汤的手。那就可能是她为自己卷头发的时候,或者用电网拍处理蚊虫的时候了。他想象这样一个小姐同样面对烟草甲烦扰时的姿态。“对,是会有的,但隔离处理——我们不会闻到。‘迦梨’的每一寸都可以转化为‘孢子’,你肯定不希望它们驻扎在你柔弱的肺里。” “是吗?”富江也笑了,“就像迦梨不希望罗耆陀毗暗的鲜血瓢泼大地*?。” 她女巫施法似的摊开手给他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驻扎在溗博士的身体里吗?” 菅原溗恍惚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咬掉了靠近黏膜里侧的一块起皮。他就着铁锈味的疼痛盯着女人袒露的手掌,回应时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处:“……是。” 富江饶有兴致地低下头去看照片。那张照片是川上父女在收藏室拍的:墙上悬挂的象牙板细密画绘着湿婆和他的神妃帕尔瓦蒂,父亲和服齐整坐在Pidha椅上,女儿套着Choli、外披轻纱,一副印度式的打扮。秀仁教授热衷古时亚细亚洲特别是印度半岛的文化,那是他的爱好,他与他的亡妻就是因此在展览相识;而他的女儿某种意义上继承了母亲的衣钵,菅原溗记得,富江好像是一个专业的婆罗多舞舞者。 他似乎是见过她跳舞的姿态的,某一次进秀仁教授办公室时她父亲就在看她比赛的视频?但已经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