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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寄生 第1节 (第2/4页)
“可是我永远不原谅自己。只要一直记着自己的罪过,就能一直记得您。” 后退了一步,跪在泥地里,叩了几个头。脸上湿湿的不只是雨水,还混了泪水。 她跟自己说:“过去那么久了啊,娘亲大概都投胎转世了,我也不用哭了。”可是还是止不住泪。娘亲把这一世的苦忘了,可是她忘不掉啊,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个伤痛走下去,直到生命尽头才有希望抛却。 九蘅不敢在此久留。若是屋里丫头起疑,知道她来了这里,必没有她的好果子吃。站起身来抚了抚膝上泥渍,将伞留在檐下,转身想要回去。 眼睛被雨迷得睁不开,走了几步,突然撞上了一个人。这样阴森森的环境下突然撞到人,九蘅吓了个魂飞魄散。接连退了几步,慌得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看清与来人是方老爷的夫人殷氏。 她暗叫一声苦。在这里见到殷氏,真是比见到鬼还可怕。 殷氏是九蘅名义上的“母亲”。她小时候就知道这个“母亲”对自己冷漠无情,毫不亲近,大一些后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殷氏也不再刻意隐瞒她,待她连个下人都不如,打骂随手即来,二人之间无半分母女情谊。 殷氏身边领了两个丫鬟,一个提着灯笼,一个打着伞。提着灯笼的,正是九蘅屋里那个吊梢眼的丫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眼中闪着小人得势的得色。 九蘅心下一沉,知道定是这丫头跟殷氏通风报信,特意赶来捉她的。暗叹一声,心知这一劫必是逃不过了。还是规规矩矩行礼:“是九蘅莽撞,冲撞了您,请您恕罪。” 殷氏拿一双刻毒的眼上下扫了一眼九蘅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哭红的双眼,斥道:“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跑出来浪什么?” 九蘅明白无论如何也撇不清的,身后不远的纸钱香烛摆在那里呢。索性低头不语。 殷氏冷笑一声:“长辈问你话竟敢不理不睬,没规矩,掌嘴!” 吊梢眼立刻上前一步,重重抽了九蘅一个嘴巴,厉声骂道:“冲撞惊吓到夫人!该打!” 反手又是一巴掌:“姑娘家大半夜不在自己屋里待着到处乱跑,该打!” 打完后退两步,退回殷氏身边,手法娴熟,步法流畅,显然是做惯了这样的事。九蘅两个白嫩的脸颊上已浮起发红的掌印。但她也习惯了被自己的下人这样教训,连躲闪都没有半下,眼中甚至没有波澜,只低着头,小声道:“您教训的是。” 她尽力做出顺从的模样,希望缓解殷氏的怒气,少受些折磨。 然而殷氏的火气更旺盛了,冒出比雨水还冰冷的嘲讽:“什么‘您、您’的,养了你这么些年,不知道叫一声母亲吗?怎么,当着‘她’的面,叫不出来了么?呵,说起来这sao货死了十年了吧?果然是大sao货生了小sao货,一样的贱样。” 天空依然在闷闷下着雨,九蘅的心里却突然像烈烈炸开了雷霆。这些年为了在这毫无人味的方府苟且偷生,她一直压抑着悲伤和仇恨,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是一天,浑浑噩噩。 可是今日,是她的生母的十年之忌啊。 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样的地方,害死生母的凶手依然对她口出恶言,侮辱亡者。自己一直以来的忍让是何等的屈辱啊!一瞬间,她决定结束这可耻的忍让,无非就是死罢了! 九蘅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殷氏的发髻,狠狠地将她扯倒在湿地上!殷氏吃痛,尖声叫起来。九蘅一向温顺忍让的眼中,燃起凶狠的火光,如一头暴怒的小野兽,骑在殷氏的身上,抓着殷氏的头发拼命撕打! 殷氏平日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殴打?只顾得哭叫得如杀猪一般。 惊得呆住的两个丫鬟终于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