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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3 (第2/2页)
跟我说,要是阿衡知道我又病了,她又该折腾了,真的,我怕她跟全世界过不去。他笑,一次癔症,已经够了。他跟我说,我老做梦,跟阿衡生了个聋孩子,达夷,我老梦见。达夷说着说着,就哭了,阿衡,你抽我吧,是我把言希害成这样儿的,你把我往死里抽。他抓住阿衡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阿衡手上的咖啡罐子晃动,褐色的液体溅在了裤子上,吸入纤维,烫了一下。却奇怪,一点不疼。她说,辛达夷你还是不是男人,十七八岁就爱哭,到现在,都没改。无奈,拿袖子,蹭那人的眼。达夷说靠,老子也不想哭,老子毁人姻缘,下辈子八成该做猪做狗,被你们俩给炖了。阿衡扑哧一声,笑了,你长什么样,我下辈子记住了,给养老送终,保证不炖你,成不。达夷尴尬,我怎么感觉自己当事人,你跟局外人似的。阿衡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她出生了,然后,死了,埋在了小小的盒子里。达夷黑线,重点在哪。阿衡笑,一个人啊,重点,一个人。达夷匪夷所思,所以呢。阿衡说,所以,大家最后,一人落一盒子,我跟世界过不去,就为他,我要是真跟他生了个基因不良的聋孩子挤一盒子里也算理直气壮了,可,我是什么啊达夷,达夷,你说我算什么呢。我算什么,抱着自己的盒子,活了,死了,埋了。chapter97从十一月十八号开始,共考了两天。题目不是很简单,时间很紧,阿衡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刚好敲铃。跑到先生那里,同她说了自己的做题情况,李先生帮她判断,法语基础大概错了两个小地方,其他,都还好。李先生自己是独门独院,书房前种的有竹子,厨房在院子里,单独一间。她一只是一个人,平时在家,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柜子里满是樟脑味,收藏了许多旗袍,是先生母亲传给她的。其中一件红色的,是金线挑的蔷薇花,在柜中,绰约生姿,红颜被锁,隐约寂寞。李先生递给她一杯清茶,笑,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缝的嫁衣。可惜,她没等到,就去了。阿衡愣愣望着衣柜,看先生一眼,询问的眼神,李先生微微颔首,她才伸出手,轻轻触摸那间旗袍,滑腻温柔,软润生香,好像女子的皮肤。阿衡说,您为什么不嫁人呢。李先生微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嫁人呢。我嫁过,七三年,刚结,就离了。阿衡问为什么。李先生念过半百,皮肤却依旧保养得很好,只是没了弹性,像一朵开到酴醾的花朵,只剩了败势。她淡淡开口,当时,我还在一所高中教书,我成分不好,属于黑五类,我母亲是一个富商的女儿,七零年的时候,被逼着交代,得病死了。后来,我改了名字,离开家乡,来到h市教书,然后,遇到我的爱人,他是我同事,家庭出身挺好,世代贫农,我们那会儿,刚办完结婚证,我公公婆婆不喜欢我,告了密,我被逮着批斗,剃过头,挨过打,他们逼着我爱人跟我离婚,然后,我爱人就写了离婚书。阿衡听得难受,可李先生却波澜不惊,只有提起丈夫时,表情才温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