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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含混的,单字的音节。“面具。家,有。”他对着她说,声音很认真吃力。阿衡有些颤抖。他轻轻,推开她,眯眼,指着货担上琳琅的面具。阿衡站起身,挑着货担的生意人却笑了——“这个孩子,跟了我一路,一直看着面具。”她笑,抹了眼泪——“师傅,我买。”掏钱的时候,少年却突然拉了她的手,疯跑起来。阿衡吓了一跳,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拉得跌跌撞撞。“言希,你要去哪里?”她问他,风在耳畔,声音也要随之远去。这个少年,却并未回答,一直一直跑着。天桥,绿树,公园,街道。每一处,远了,近了,远了,模糊了,清晰了,又模糊。左手,是他的“家”,右手,是阿衡的言希的阿衡。她的左手,是一片淡凉的温暖。指节弯弯曲曲,贴紧了,没有缝隙。似乎,就要走到不确定的哪里,没有彼方,没有终点。停止的时候,她的面前,是一扇门。没有门牌号。他微微扬了面孔,轻轻的音调——“家,你。”他知道,她不记得路,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阿衡笑,没想到言希会带着她跑了回来,她看着他,温柔纠正。“这是你的家。”言希摇头,大眼睛纯洁清澈——“你的。”“那你的呢?”这个孩子,却抱着头,痛哭起来,五官几乎挤到一起。“阿衡,讨厌我,家,没了。”*********************************************分割线****************************郑医生对她说,言希的病例中,还写着,失语症。他会慢慢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离。chapter47春日,天气稍暖,言希不知冷热,阿衡帮他换了冬衣,又添置了几件春衣。笑眯眯地,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服,问他——“言希,你喜欢这衣服吗?”言希不知道,手抓住袖口,使劲吸了口气,小小含糊的声音——“香。”呵呵。阿衡笑。这样天真,多么讨人喜爱。“放衣服的地方,揉了甘松香。”她笑,明知他听不懂,还是依旧把每件事——她想要说的,说给言希听,这样,不会寂寞。三月之约,时间过了三分之二,言希的话越来越少,连郑医生给他做催眠的时候,也不大能进行下去,大半的时候,同面对他一样,他面对着郑医生发呆或者无助地像个孩子一般哭泣。终于,心理治疗走到了绝处。郑医生现在常常对言希用两种药,氯丙嗪和盐酸异丙嗪,粗的针管,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入言希青色的血管中,她亲眼看着他,从哭泣变得安静。宛若木偶,是了,是他口中说的皮诺曹。只有,眼中的泪痕未干,花了整个面孔,她帮他擦脸,他却轻轻靠在了她的身上,熟睡起来。柔软的呼吸,孩子般的纯洁。她说——郑医生,能不能不用这些药,言希每次用了,醒来之后,饭量很少,半碗米而已,看起来,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