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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戏罢了 (第2/2页)
半分怯。 情绪被装出来时,她的眼底也如陷墨渊,只有冷。 外面风声一刻未止,他凝视郑婉的双眼,莫名想起了猎场里的那一日。 郑婉大约是有心走到了他的必经之路。 她被猛虎袭击时,他一开始便在近处听到了端倪,也在不远处勒了马,以旁观之态看到了全貌。 完颜异最开始并未打算出手。 这些汉室来的女人,无论什么死法,终归是活不长久。 即便那次他救下她,郑婉的命运也并不会有什么分别,反倒多引麻烦。 最后让他举起弓的,是郑婉被那白虎猛击后,奄奄一息地坠地时的一瞬。 她看似认了命,耗尽了力气,将那白虎也无趣地引到了身前。 那白虎却未察觉她掌中已藏了根发簪。 那根聊胜于无的簪子被她紧紧握在指节间,力道之大,几乎泛白见了骨色。 他隔得远,却看得清。 郑婉长睫下的眼神没有丝毫颓淡,只有拼力一搏的决绝。 那日的林间夕阳尽是稀薄的,铺天而来的黑暗在大地间蔓延。 他乘于马上,却在那一瞬间,似乎窥见了幼时不肯放过一线生机的自己。 一次次悬于阎罗殿前,又一次次撑着一口气爬回来。 世上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他偏要活下来。 不远处虎齿之间仅持蝼蚁之力的汉室公主与他何其相像。 纵使伤痕累累,也要拼出个活路。 于是他停了原本要走的念头,略微一滞,举起了长弓。 那时他离弦而发的一箭,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救她。 那日后大约老天使然,他不知不觉间与郑婉命运相缠,后来多番半真半假的试探,他也不过是观戏罢了。 他从最初便知,郑婉从不是肯顺依救死之辈。 挣扎着要在虎口前夺回生机的人,接近他的缘由,也必定不是什么她口中的倾慕不已。 他只是好奇,眼前如同一团迷雾的人,何以给他如此相同的错觉。 思绪渐消,完颜异意味不明地一挑唇,提剑离了屋,“公主自便。” 郑婉闻言也跟在他身后,一并走到了内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