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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逍遥梦 (第2/4页)
:“公子还是这么招人疼,流光晓得了——反正我有过烟柳,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好。” 她起身福了一福,便袅袅娜娜地退出了兰阁,初十候在外面,被仲春的暖阳晒得打盹,被她照脸轻轻一拧才醒过神,嬉皮笑脸地撒娇卖乖。流光往自个院子走去,一路不时被步履匆匆的千瞳和从前姽婳城的姑娘们问好,大家走在修葺一新的亭台水榭间,有的是去隼楼传信,有的是去赴友人之邀,还有的是去不再设限的经阁修炼,那些尔虞我诈的血腥过往仿佛只是一场太漫长的噩梦。 经过刑堂,斜刺里冲出个人,险些撞上。初十张口就要斥责,那人抛下一句“抱歉”拔腿就跑,初十定睛一看那背影,诧异道:“那不是谢堂主……吗?急成这样,老婆生啦?” 流光闲闲摇着扇,笑着啐他:“没正形的东西,长安何时娶亲了?你看他喜形于色,该是有人,终于松口了。” 数日后,刑堂由风竹接手,他是已故天杀姹妩留给女儿晚香的,算影子中头一号的忠厚人。雍京如玉轩总店则多了一个生面孔。流光去百里家刺探狐裘一事时,曾遥遥望了一眼,险些没认出来。 倒不是马尾变峨冠、青衫换锦衣这些装束上的区别,而是无论手上做着什么活计,都平和欣悦的神情,哪里还寻得见从前那个利眉凶目的长安的影子? 他偶然抬头,与她对上了视线,那一瞬,流光听到了春涧浮冰细碎的破裂声,闻到了涧旁兰花幽幽的馨香。她自认没有让这尊人形凶器动容至此的本事,回头,果不其然在雍京名满天下的花海掩映中,看到了在街边把玩小陶马的那个人。 原来不过是想离他近些,流光垂首且叹且笑,如玉轩里飘出闺门旦珠圆玉润的唱词:“……万紫千红尽开遍,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 痴儿女,总归捱过了料峭倒春寒,前方便该尽是好景艳阳天了。流光放下帷帽,飘然而去,雍京大道上人来人往,杜丽娘还在唱。 “督春工、珍护芳菲,免被那晓风——吹颤!” 拂晓最是风寒,是真是幻,顷刻分明。 长安再回到隐泉水榭时,几乎成了个血人。押送他的缇骑待他轻慢得像个物件,甚至故意在他费力地挪下马车时猛踹一脚,长安无力反抗,重重摔在地上。那人看着他徒劳挣扎的样子讥笑不止,流光敢怒不敢言,和风竹一道将他扶起,摸到膝盖以下绵软萎顿,那双曾有流星赶月之能的腿,竟从脚趾起,被一寸寸敲碎了骨头。 “侯爷尊贵,你们却是贱如草芥的,但凡进了诏狱,便没有全须全尾出来的人。”那缇骑嗤道,“当日如玉轩拘走的一干人等,这是最后一个。兄弟们都有眼睛,知道是活着送到这的,若是自己治不回来,可别赖在官爷身上。” “别跟看仇人似地看咱啊,要不是侯爷一句‘罪不另罚’,你们以为这嘴硬的小子还能有活路?往后这隐泉水榭的主人,便是王上了,你们当肝脑涂地效力于前,胆敢有作乱之心,别怪咱的刀不长眼!” 雍王自从得知了次子的第二重身份,便觉得身边哪个都可疑,哪个都像是丰兰息的眼线,会在他夜里酣眠时,再造一个斧声烛影的故事。积压的怒气和焦躁需要发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一个最好的出口。流光是在驻守缇骑们的酒桌上慢慢拼凑起丰兰息的遭遇的,她强忍着割掉那只在她腰间游移的狗爪的冲动,又给这个出身百里家旁支的痴肥千户劝下一盏酒。 “王上前些日子大肆搜集民间关于黑丰息的话本,你们道是为何?”百里琏一向以家世使然先听先知的许多秘辛自得,美人捧捧场,他便拆了方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