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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口价,0.02折 (第1/2页)
兴许是她忘记隐藏眼底的欣赏,又或许只是那个奴隶主实在急于脱手这个品相极差的奴隶——卖家在樊歌转身不到半周时便叫住了她。 樊歌浑身一僵,随即坦诚道:“我没有钱。” 那中年女子一怔,像是没有预料到她竟能坦诚至此,但好在她职业素养良好,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小娘子留步。” 樊歌只好转回身去。 “小娘子一表人才,见了真让人觉得蓬荜生辉,”女子开口捧她,“既然小娘子看上这男奴了,我不如就当交个朋友——一口价,您给六两就带走他。” 樊歌尴尬地笑笑:“我真没钱。” 人牙子深吸一口气,强撑出一个笑脸:“小娘子想来是见过大世面的,看不上这点蝇头小惠。这样,我确实想交您这个朋友,您说个价,我绝不还口。” 樊歌犹豫片刻,踟躇着轻声道:“二百文。” 这话一出,连那一直垂首的男奴都不免抬头多看了她一眼——怎么会有人杀价这么狠?! 人牙子实在再绷不住面上的平静,咬牙切齿地从开始数钱的樊歌手里几乎是用抢的夺走一两白银后,一脚把那男奴踹向了樊歌。 “晦气!”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声。 樊歌抿抿唇,露出一个怪不好意思的笑容,“请问卖身契在哪里?” 闹了这么一出,那些原本因她相貌白净气质体面而当她是什么乔装出来的大小姐的奴隶主纷纷歇了拉客的心思,边对做了亏本买卖的同行幸灾乐祸边暗自庆幸这姑娘没到自己的摊位前来耍宝。 樊歌此刻的心思就不在那些人身上了。她把卖身契揣进怀里,又看着系在那男奴颈间的脏污麻绳犯了难——她实在不愿意伸手去牵那根沾满血污泥浆的绳子,但又难以开口让他跟上自己,于是陷入两难之中。 男奴只当她是想磨磋自己,垂首跪直了身子,显出极尽乖巧的姿态。 一立一跪的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对峙了一阵,最终还是樊歌先受不了那些钉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轻声开口:“你能自己走吗?我是说,你跟我走吧。” 男奴被她言语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那分暧昧激得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他实在很腻歪这种说话纠缠不清的人,但面上仍然恭谨,保持微躬的姿势站起了身。 出了市场的院子,樊歌就犯了难:连着这处市场的小路就有七八条,只说冷清又笔挺的就有三条,她认不得路了。 男奴觉得自己的新主人多半是个呆的,时不时就要这样愣神站许久,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你知不知道,”樊歌为难地开口,“铁匠铺怎么走啊?” 男奴嘴角一抽:感情是个路痴。 “奴知道,主人请随奴来。”他把腰躬得又低了一分,壮着胆子走在了小娘子的身前引路。 “这么说,你以前在这镇子上生活过?”樊歌忽然开口,把男奴惊得浑身一僵。 “是。”他低眉颔首应声,尽可能藏起不安的表情,“奴被主家发卖前曾是镇上一户秀才家里的夫侍。” 樊歌并未追问下去,只是点点头,跟着他走下去。 此时日头偏西,午后的斜阳将二人的影子拖出一个长长的身型。樊歌低头看路的时候看见那男奴的影子比她长了不少,不由得有些不甘心,快走两步跟过去,硬是让自己的影子比那细长的影子高出小半头去才肯罢休。 男奴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不走了。 樊歌回头看他,逆着光看那男奴的削瘦纤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