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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烟花三月下扬州 (第1/4页)
年关将至,由于去岁里一连三桩丧事,族长贾珍故去,宁荣二府今年的年宴多少清冷些,免得落人口舌。 离着皇城约一刻钟路途的某个城巷胡同里,一座两进的院子,贾琏坐在正堂正和人交谈着,上首是个穿着蓝灰色宦官服饰的人。 “公公为圣上总理后宫内务,不辞辛劳,我等沐浴皇恩却无以为报,为公公献份年礼以表诚心。”贾琏姿态放得很低,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将一张面额五千的钱庄银票推到了对方面前。 戴权不懂声色地瞄了眼,心道:“这读书人花样便是多,送个礼也说得人心里舒坦,嘿!倒是比他老子大方得多。” 戴权脸上也热情起来,笑道:“将军说笑了,能为皇爷分忧,都是我们这些奴才修来的福分,宫里四个总管,我也只是管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贾琏自承了宁国府的爵位,贾母见了他的能为,又有心将这个孙儿推出去做贾府的脸面人,便将与宫中接洽,照应元春的事交给了他,他的爵位只是虚衔,戴权这是好话了,算是承认了贾琏的地位,但也不会他多给了些银子而做出“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 给宫里的打赏都是贾府公中拨款的,只是以往贾赦都要扣上一两成,贾琏一时也没发现对方话里的意思。 “公公,家里大meimei平日好诗书,家里几个meimei为她手抄了本《尚书》,以表孝悌之心,想劳请公公得空带过去。” 送足了礼,说话便有了底气,贾琏从怀里取出本线装的四书,搁在了案几上。 戴权拿起翻了翻,自是例行公事地确认是否有误,见其笔迹果是出自几人之手,遂点头道:“将军放心,这等小事自是没问题,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贾女史的?” 以往都是贾赦与之交涉,以他自作聪明的性子,都是絮絮叨叨地说上一通,戴权也不甚耐烦。 贾琏摇头,笑道:“不敢再多烦公公,我只听闻宫中少做少错,多做多错,只希望大meimei安稳些,只待圣恩即好。” 戴权盯了眼贾琏,缓道:“将军倒是比令尊更明事理。”虽是称赞人的话,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意味。 戴权的话几乎是在变着法子骂他老子贾赦了,但贾琏心中却一阵清明,戴权虽有些权势,但一个一等将军也不是他说嘴的,能指责贾赦的只会是皇帝,如若无误,两人今日所言必回一字不差地落入皇帝耳中。 心中有了谱,贾琏再要说的话就换了味道,言语中只有几个姐妹兄弟对元春的关切,再不多提贾母等人的期望,又对戴权奉承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最终结束了这场愉悦的洽谈。 三月三,春寒乍暖,京城码头,贾琏正与一众人告别,一座红漆连帆的宝船上正候着的,王熙凤和平儿特地随车跟来,临别之际仍是不忘叮咛嘱咐: “爷真不用带上平儿服侍?小红或是你书房的几个丫头也是行的,总不能这一路上每个人贴身的照应。” 贾琏摇头失语,笑道:“只不过出去一趟,有兴儿几个就够了,不消几个月就回来了。” 王熙凤眼眶一红,嗔道:“爷说得轻巧,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到了那儿还要给姑姑调理身体,也不知几时能回来,我……” 王熙凤抹着泪,一旁的平儿也陪着一起伤心,泪眼看着贾琏,两人成亲不到两年,还是头一次要分别这么长的时间,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刻,怎堪离别之苦。 男子将这一妻一妾搂在怀里,好生安慰道:“不出三五月,我定能带着敏姑姑回来,凤儿替我在家给敏姑姑准备好住的地方,等我的消息便是。“ 三人又不舍地各说了几句,贾琏终于上了船,宝船在少女涟涟泪光中顺水而下。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贾琏站在甲板上,未免有些心潮起伏,这还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出远门,他的兴儿和旺儿已经提前一个月出发,替他盯着扬州的动静。 贾雨村乱判葫芦案应该是通灵八年的事情,但此时他应该因为顶撞上司而赋闲,现在林如海出做西宾才是,可惜他让兴儿找了大半年也没能直接找到拐卖香菱的人贩子,真的是这小丫头要有“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这一难? 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