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眉意 (第1/2页)
一双素手攀了上来,想顺着衣袖滑进去。初春桃花雨寒,算不得风暖,那手也沾着凉意。谢云流却躺在地铺上岿然不动,只想闭着眼睛装睡。他带着李忘生一路疾走,刚戏言完要拐她出家见老道士就被雨撵着跑到了这个道观。青砖黛瓦,花木成畦,隐于片片翠竹之下。就是没有人气,许是观主出游去了。但谢云流盯着插门的桃花枝怎么看怎么眼熟。 现在半夜来自荐枕席的也总不会是什么山鬼狐魅,谢云流自认没这个福气,更何况是真的深闺贵女。谁想那人却越来越大胆,竟然还敢放肆地伏上来亲他。谢云流咬了咬牙,硬是装着梦呓喃喃道“是谁。” 他不想给她难堪。 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滑软的躯体像鱼一样钻进被褥。笼着一身温热的甜香,二钱梅蕊一吊桃香再加一缕山泉,是她别在发间的花枝和沐浴后的残存。丝丝袅袅地绕着,缠着,想尽办法地勾着他。剩下的谢云流分不清了。柔嫩的双乳紧紧贴着他胸膛,那手也不安分地往下去扯他的腰带。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一点点吻着含着他的喉结,偏要戳破他自欺欺人的假象。 “李忘生!”谢云流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恨恨地睁开眼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活镖”。你想要你我这般做露水情缘,是羞是辱还是你情愿落个yin荡的骂名。你我就当是镖师与货物走完这程山水不好吗。想到这,谢云流却又在脑海里默默补充到,不好,他也不愿。 夜色清冷,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皓月如镜,白霜般笼着身形肌肤,雪乳盈盈似水。冻得她面白如纸,看着谢云流染上了怒气,也不害怕,仰头,对着那张马上要吐出讥讽薄情话的唇深深吻了下去。李忘生自然不怕。幼时她与众人皆入学堂读圣贤书习治国术。她向来最是勤勉刻苦,日夜习读不为争名夺冠,只是自己天性愚笨必得苦练补拙。但若是随她心愿,她更爱看云,看水,看这清风淡云。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我之乐又在何处?世间名利攘攘,她不为其奔忙,那所求又该为何?守持炼心,所修无欲。她一板一眼地活得格外认真,也自愿入这天下乱棋。圣人处事无为,可今夜她突然想求一下,求一下这个不可为。她想随自己的心。 谢云流抱着这块软玉,手下一碰就是柔腻的肌肤,却无端像火苗一样烧地指尖生疼。他猛地把人压在身下,急切地去撕那层薄如蝉翼的遮挡。 “记住,是我强迫你的。”谢云流紧紧抓着那坦露的双臂,力气大的深深刻下几道红痕。 “是我强迫你的。” 斜月疏梅弄影,坠雪簌簌落在他的面前,卧成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那滴朱砂兀地点在这副水墨丹青中,嫣红泣露凝流光,似刺破了处子血。 不对,这不对,谢云流猛地起身拽过被子遮在她身上,慌忙起身跑走了。 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应该,不能在这种地方,和他这样的人做这般龌龊事。 祖师爷,弟子凡心,能否下来开解一二。谢云流跪坐在正殿,木然地唾弃着自己刚才的行为。做了不是东西,不做也不是个东西。李忘生,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师父,你这么多风流债是怎么应付到了的,只此一人徒弟就已经无福消受了。 当然神像不可能开口给他解答,师父更是不知道在何处逍遥。谢云流听着隔壁房间半天也没动静。心里似有百爪在挠,早已顺着那缕暗香飞到相思处。但理智引着他的腿生了根,半天也挪不动脚。 月光移到供案。她要是当什么都没发生回去自己睡了是最好,现在半日没声响也该是入睡了。 月辉转到门帘。凭什么她一睡了之,投怀送抱的是她,自作多情的却是他,哪有人勾引到一半作废的!气得他恨不得跳起找人算账。 月亮照到桌脚。算了,她都睡了,吵醒她不好,明天再说吧。 月霜洒到她的脸上。李忘生穿戴好了平日那身火红的嫁衣缓步走了过来。前两日谢云流嫌弃她这身太过招摇,入城给她买了件雪白的外袍罩在外面。她还是穿白的更好看。谢云流盯着那身嫁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情愿地哼了声,还是我挑的更好。 李忘生不明所以,挨着他坐下。面上一片坦然,刚才在他身下揉出来的一身嫩红褪了干净。谢云流磨着后槽牙,你最好别是来和我说刚才是我迷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