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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的糖果陷阱里吗?

    可她又怎么能够忘记呢?

    被这个人撕扯过的毛发尚未长出,被捶打过的骨头还未恢复,她所受的伤痛还没痊愈,她又怎么忘得掉之前的那些苦与痛呢?

    余好偏过头来看着站立的祁盛,她神情冷淡,向少年轻声问道:“还有事吗?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着急赶人的意味不言而喻,祁盛瞧着她早已恢复过来的清醒样子,险些被她气得笑出声。

    到底是没忍住,于是沉闷的、低缓的笑声,突兀地响起来,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阴恻和森然。

    余好听得头皮发麻,瘦削的肩膀微缩,双手不禁攥成拳头。

    她不太理解祁盛笑什么?为何笑?跟个在夜晚索人命的鬼一样。

    少年长身玉立,站在余好旁边,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小小一团的身体上。他笑够了之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少女,眉眼沉沉,面目冷峻,下颚分明,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好。

    声音从嗓子里蹦出来,从牙齿里挤出来,他说:“我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给你过生日,最后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余好嘴唇张开,迟缓地“噢”了一声,她站起身来动作缓慢地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将脸侧过来看着祁盛,不慌不忙地说:“可是祁盛,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要来给我过这个生日的。”

    她去倒了一杯温水,抿了几口之后,朝卧室走去,鞋子在地板上拖拉的声音很大,而她说话的声音很淡:“何况,我不喜欢过生日。”

    她总是挑祁盛最不喜欢听的话,故意说给他听,总是用最冷淡的声音说出极为戳人心窝子的话来。

    祁盛看着她关门,握拳忍耐了半刻,最终实在气不过,心情郁闷地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碎乱的垃圾一股脑地洒在地上,污渍沾在洁白的地板上,又脏又乱。

    祁盛望着这一团糟,愈加烦闷。

    真他妈气,好似他上赶着一样。

    宛若一条狗,在她脚边转。

    烟花早已停止,美好的事物总是一瞬的。这个世界早已归于平静。

    祁盛头低垂着,碎发遮住了好看的眉眼,掩盖住了眼里的情绪。这个房子静悄悄的,他看着余好卧室那扇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随后紧绷的肩膀松垮下来。

    最后他将垃圾清理干净,然后把灯都关闭,走出了这里。

    余好在房里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动静很大,就好像是因为某种原因故意弄出来的声响一样。

    门底缝隙处暗下来了,窗帘紧拉着,皎洁的月光也被阻拦在外,这件小小的卧室毫无半点亮光。

    余好感觉到枕头一片湿濡,她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眼泪像是长长的小河一样,源源不断,怎么流也流不尽。

    极轻极轻的低泣声,细细碎碎的从喉咙里传出来,像悲鸣。

    黑暗里,她睁着红肿不堪的眼,轻声对自己说:

    “没关系的余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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