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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权相害取其轻 (第2/3页)
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装影像胶片的袋子和一张纸质报告。泣声渐息,男人用袖子擦拭眼睛,他深吸几口气,竭力平静情绪,然后打了个电话:“妈,嗯,今天休息。爸身体还好吧?小妍上学去啦?我给小妍买了两双鞋子,寄到村口老刘家,过几天刘青送家去。”他忍住哽咽,缓了会,又继续说,“放心,妈,我挺好的,嗯,过年回去,你们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妍。我挂了啊。”放下电话,他痛苦地低下头,脸伏在膝盖上,身体蜷缩着、抖动着。 江瑟瑟心中一阵酸涩,悄悄从男人身边走过,不忍打扰他。 肿瘤科候诊室的患者和家属不少,有的尚未就诊,焦急地等着显示屏叫号;有的刚从诊室出来,急匆匆拿着处方单排队缴费;有的明显是复诊,身体消瘦、带着帽子、表情淡漠。 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从诊室出来,三十多岁,明显农村妇女的相貌打扮,孩子软趴趴地伏在她身上,吸引江瑟瑟目光的,是孩子右肩上皮球大小的肿瘤。 肿瘤直径足有十五厘米,像个深红色的怪兽咬着孩子的肩膀,吞噬着孩子的生命。江瑟瑟突然感到眼眶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一只手把她拉进诊室,随后关上诊室门,她从婆娑泪眼中看出去,是昨天那个被她认错的医生,张质城。 “那个孩子,是骨rou瘤,因为治疗太晚,肿瘤太大,已经没有机会手术了。”张质城递给她一张面纸,等着她慢慢平复。 “我的第一任患者,是个十二岁的女孩,我们一起治疗了两年,她还是走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走不出来,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力。可是每当想到也有一些患者,因为我的努力,生命得以延长,甚至达到临床治愈,再不复发,这种生命的回报,是支撑我全力以赴的动力。就像某位医生所说,每一位我们救治的患者死去后,都变成一道刻在我们身上的伤痕。这些痕迹不会消失,然后成就了现在的我。” “你还会为他们流泪么?” “会,但我会更冷静,为他们寻找最有效最周密的治疗方案。” 肿瘤科所见给江瑟瑟带来的震撼太大,下午拜访的时候,她还是去了三楼的内分泌科。 她把最近国内外指南和专家共识中关于“堂安”“堂康”用药推荐的内容都整理出来,标上所在页码,打印了几份,又把所有相关指南的原文下载到手机,保存在微信的文件传输助手里。 拜访医生的时候,先分享指南推荐,谈及该药在欧美市场的广泛应用,对于感兴趣的医生,再进一步聊到适应症、用法用量,并提出诉求,建议选择适合的病人尝试使用,如果医生有时间且不排斥,再争取加上微信,保留进一步沟通的机会。 人与人之间都是逐渐了解、熟悉和信任的,医生和临床代表之间也是一样,医生对药品的了解,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药厂和代表提供的专业文件,例如说明书、指南路径、国内外最近的研究文献等等,也会通过学术会议专家分享的方式,学习新的药品信息和治疗方案。在了解和使用的过程中,医生会综合相关的因素,形成自己对药品的理解判断和使用习惯。 随着药品合规和医疗反腐的不断深化,药品临床推广也越来越专业化。单纯依靠“带金销售”、“客情关系”的模式渐渐减少,更多的是既有专业又有“客情”的推广,而现在的“客情”,更多体现在对医生个人成长、职场晋升、权威打造和品牌宣传的帮助与支持。 林深今天出差来西陵,江北北发消息说晚点回去,正好白秋池晚上也有应酬,江瑟瑟就约着赵麦一起去门西吃饭逛街。 门西是西陵市有名的商业一条街,也是新近打造的网红旅游景点,各种小吃店、文创店、饭店、酒吧聚集,从早到晚游人不绝,尤其到华灯初起、夜幕降临时,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两人简单吃了点小吃,然后去了一家露台民谣吧。正值晚饭时间,露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个年轻人,坐在舞台边看手机,年轻的歌手抱着吉他,在舞台上自弹自唱。舞台的前方,有个水泥砌成的方形的火塘,占地约一米见方,中间燃着篝火,呼应着墙上“自在火塘”的招牌。 “中医院要开药事会了么?”赵麦和江瑟瑟选了离舞台较远的位置坐下,扫码点了两杯无酒精鸡尾酒,聊起各自最近的医院开发进展。 “一直说要开,一直也没开,可能在最近吧。你那边呢?” “正式进药暂时没什么希望,我现在就想先临采,先用起来。”赵麦叹口气,“那个厉主任不太容易打交道,我去了几次,都没怎么说上话。” “郭总不是说帮你约一下么?” “约了,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