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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侣1、报复(H)(精灵与城主)(轻微GB风味) (第2/2页)
上讲,她已不愿再待在这座庄园里,看到她那个与亡姐面貌相似的外甥,但从理智上讲,她又并不愿意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外出机会。 毕竟对她来说,能够离开那座幽暗的城堡,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也有效消遣了她的寂寞,以至于颠簸的路途都变得可以忍受。 但亲王抿了抿唇,还在继续说话。他的声音有一些干涩,像是不知怎样措辞最为合适:“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沿途旅行。” 路易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双手交握,抬头看向阿贝斯亲王,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旅行?” 亲王把手背抵在她柔白的脸颊上:“是的。我们可以去圣格拉斯,或者沿柯瑞特家的特弥纳城方向到达滨海。” “天啊……那真是,”路易莎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她猛地站起来,在几名侍女面前紧紧握住亲王的手,脸上骤然浮现出花朵般鲜活的神色,“那真是非常非常的好。” 这件事立即得到了安排。 两天后,里昂公爵再一次举办宴会来送别自己的妻妹与连襟,并对他们不能久留表示遗憾。这宴会上充满矫饰的音乐和陈旧的菜色,一如他们生活的世界,日复一日毫无变化。但路易莎的心情变得轻松多了。 他们登上马车。 路易莎微微弯下腰进入车厢,拉好遮阳的黑色车帘,坐到身穿斗篷的亲王身旁。 他身后是华美的车壁,透过车帘与车窗的缝隙,更远处是辉煌的日出的光芒。 “殿下。”她轻轻说。 亲王转过头,有些疑惑的问:“……嗯?” 路易莎侧身,第一次主动亲吻了阿贝斯亲王。 --- 在几个月的旅途之后,路易莎做了一个梦。 她先是看到一条长廊,长廊上站满亲王的眷属,也有来自她母国的封臣。医师匆匆走过来,又有医师接替他走进门内。几名侍女在尖叫和哭泣。在这低低的啜泣的烘托下,走廊反而显得安静到可怕。 随后她看见自己躺在门内一间色调深艳的陌生卧房里,平躺在床帏掩盖的床上。 胡丽亚躬身抱起一个婴儿。她这位第一侍女的脸上充满木然,就像心碎的克拉拉那样。胡丽亚怀里的婴儿浑身青紫,身上还有羊水、胎粪和血迹种种脏污,一动也不动,简直像一个死婴。一旁有眼色的侍女赶忙从胡丽亚手里抱住这来之不易的继承人,用绸缎擦拭婴儿身上的污迹,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阿贝斯亲王也站在床边。这位尊贵的血族贵族,她的丈夫——他依然是那样一副苍白瘦削的面貌,黑色礼服的金扣一丝不苟。他没有关注那个婴儿,而是面无表情凝视着被褥间的路易莎。 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他本人,又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房间里灯火通明,没有一丝风,烛火颤也不颤。窗户前的丝绒帘幕像血一样鲜红。浓郁的血腥味也充斥在卧房里。 就在这明亮艳丽的房间里,路易莎看见床上的自己紧闭着双眼,脸色青白,像一座诡异不详的大理石雕塑。她的皮肤被汗水浸得闪光,双臂平展,胸膛毫无起伏。 ……她死了。 路易莎冷汗淋漓地醒来。 亲王的手臂从她身后圈过来,圈住她柔软温热的腹部。 “怎么了?”路易莎听见他低哑、带一点南地口音的声音。 她翻过身,躺到亲王的怀里。 卧房里有安神的香薰气味,安抚了她的情绪。床帏上的玫瑰族徽闪着金光,映在珊瑚色的缎面上,像极了稍纵即逝的朝霞。而亲王脸上则是可以被称为温和纵容的表情。 他又确认了一遍:“路易莎,你还好吗?” 路易莎定了定神,慢慢的放松的躺回枕头上。 “我很好,殿下。”她回答说。 她很快又迟疑着说:“我……只是在想先前和你讨论过的事,以及旅行。” 蜜金色的帐顶像一卷空白的画布。 “大陆何其广阔。”她说,“可是人却只有一生。” 亲王的吐息拂在她的头顶:“血族也只有一生。” 路易莎说:“是啊,我们存活在这世上,多么不幸,又多么幸运,都只拥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