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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 (第2/3页)
孩子。助产士将我抱给他的时候,他掀开棉巾匆匆看了一眼,就转头回牧场继续剪羊毛了。那时正值丰收,家里没有雇佣过一个佣人,助产士也离开了,母亲简单收拾了自己,就继续干活,他还要给男人做饭,还有脏污的被子需要清洗。 她没有得到足够的照顾,我的诞生为她留下了疾病。 母亲的身体不好,刚出生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有多么强健的体魄,于是我跟着母亲一起健康,一起病倒,大人尚且能抵挡,娇弱的婴儿就足以折腾死人。 到底我还是父亲第一个孩子,他无法对我不管不顾,医生有限的医术不能彻底医治我,宗教信仰让母亲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于是我六个月的时候便被频繁送到教堂接受神父的赐福。 拉夫卡神父是一个糟老头子,他年轻时应当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绅士,年老让他的金发褪去颜色,碧绿的眼睛也被沉重的眼皮遮盖掉一半,加上茂密的胡须让他像个圣诞老人,深受孩子们的喜爱,捉弄他是我幼年最喜欢干的事了。 神父抓着我将我浸到圣水里,我尖声哭叫着薅住了他的胡子拉扯,小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无穷的力气,这个老头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借圣神的名义强装镇定地将一撮胡子剪下来作为赐福,转身出了教堂就在我手中随风落地。 我们一家虽不算是虔诚的圣主教信徒,但仁慈的圣神似乎真的将福给予了我,我三岁之后便很少再生病了。因着记事以来知道生病是多么难受的事情,我还是养成了隔一段时间就去教堂的好习惯,祈愿不再喝腥臭味的药水,我发誓,那比发酵过的羊粪还令我恶心。 拉夫卡神父再喜欢我也见着我就躲,就怕再从他身上薅走什么东西,不管是胡子、头发还是他偷藏起来要分给前来礼拜的孩子们的无酵饼。 五岁时,父母仍然没有第二个孩子,父亲有些急躁了,两人之间的争吵是常有的,起初还是避开我佯装无事,直到有一次我从教堂回牧场,舔着手心黏糊糊的蘸着蜂蜜的无酵饼,隔着几英里远都能听见父亲的吼声,他们就再也不避了。母亲习惯隐忍,即使父亲因为找不到烟斗而大发脾气,她也能耷拉眉眼继续收拾餐具,她知道父亲不会动手摔碎盘子,为一时的气愤付出金钱购买本该多余的餐具是不值当的。 几次之后我就能镇定地躲避父母的唾沫,回到我的小阁楼里涂涂抹抹。 拉夫卡神父最先发现我的作画天赋,他送给我一堆旧报纸和一根正经的炭笔,委婉告诉我的父母亲这个孩子值得培养,奈何他们根本不在乎安塞尔农场主家是否会出现一位伟大的设计师,将孩子送去万英里之外的首都受教育,倒不如成年之后找一位富有的绅士结合。 拥有一对毫无远见的父母,我没有成为一个字母也不识的文盲,还要感谢教会,他们在各地修建修道院,通常派僧侣或者神职人员充当教师。教师是临时性的,也许这节课是由一位英俊的先生上,下一次同样的课程就交给耄耋老人,负责管理秩序的修女们永远会在新孩子到来的时候反复强调,不准私下讨论教师。传授知识是神圣的,是主的恩赐,招惹了圣神的使者一辈子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时常得病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除了这条规矩之外我反复试探。 刚来到修道院我还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拘谨,对修女嬷嬷们保持尊敬,后来意识到了他们针对安塞尔这个姓氏的轻蔑,我便不再乖巧了。生而姓安塞尔又不是我的过错,为什么要屈服于他们对我平白的歧视。 入学的第一天我踩着钟声踏入修道院,修女们让我和另外几个孩子站成一排,艾莎修女手持藤鞭转到了我面前,让新面孔的我报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