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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车祸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杨媚嘛,第二次取保候审以后就来建宁,盘下了这家KTV,因为产业合同还跟原房东打了个官司,竟然很快又赢了。我去严哥,这女的不是上头有靠山就是命里带鸿字,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接二连三亮起,严峫从远处收回视线,突然几步以外的下水道沟边,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道微渺的光。开始严峫没注意,几秒钟后,十多年来一线刑侦工作形成的某种直觉突然在脑海中轻轻叩响。“严哥?”“……等等。”严峫走上前,蹲下身,只见人行道和单行车道的夹角边,灰尘里静静躺着一个铮亮的小东西——拉链滑楔头。严峫用两根手指捡起它,对着光打量这一小片半裹皮革的金属,眯起了眼睛。“怎么严哥,现场复勘有发现?”“去查杨媚后来在建宁的官司案卷,让技侦在办公室别走。”严峫站起身,把拉链头装进证物袋,说:“半小时后我回市局,现场有重大发现,如果查实将成为突破性线索。”“好嘞!”严峫挂断电话,一转身,所有动作霎时顿住。不远处后巷边,江停静静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一只外卖的大塑料袋。两人对视半晌,远处大街上的车声近而又远,飞蛾一下下撞击路灯,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响。江停走上前,把尚且还热的塑料袋递到严峫手里,柔和地道:“严警官,别太晚吃饭。”他的视线滑过透明证物袋里的拉链滑楔头,随即指尖与严峫的手一触即分。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不到半尺。严峫从江停浅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随即意识到自己下颔肌rou正绷得极紧,以至于从本能中流露出了如临大敌般的厉色。但这其实是很奇怪的。眼前这人满面掩饰不住的病气,跟威胁二字差得太远了。“……知道了。”严峫退后半步,掩饰似的沉下脸,一点头:“谢谢。”江停袖手站在原地,微笑颔首不语,目送严峫转过身,在路灯下渐渐走远。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小巷中传来,杨媚停在江停身后,望着严峫消失在马路尽头,又担忧地看向江停:“你要帮他查这个案子么?”江停眉眼间温水一样的流光已经没有了,语调平平淡淡地:“案子不破,警方的注意力不会撤,你想被警察一盯好几个月?”“……那,”杨媚欲言又止,转而问:“那你想怎么查?”江停垂下眼帘,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沉思什么。杨媚裹了裹薄披肩,仰头看着路灯晕黄的光铺在江停的头发和侧颊上,宛如一层质地细腻的浅金薄纱。不管过去多少年,杨媚眼中的江停都和初见时没什么区别。颠沛流离的岁月和险死还生的磨难,都没有夺去他足以面对任何情况的,压倒一切的慎密。“拉链,”江停喃喃道。杨媚眼错不眨看着他。突然江停一抬眼:“你有东西想卖给二手店么?”杨媚:“二手店?”·“Fendi?”马翔接过证物袋里的拉链,对着灯光一照,愕然道。严峫唏哩呼噜地吃着外卖鳗鱼饭:“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