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谁也逃跑不了,谁也不打算逃了。 (第3/4页)
的神意,他浑身没剩一块好皮,还要在所有人面前装作家庭合睦的样子,双手合十:感谢神为我们今日拥有的平安喜乐所做过的付出。 伪善,好想把胃袋吐出来。他明明既没有平安,不存喜乐,只有脊椎右侧一道十三厘米长的旧疤。 他甚至不记得那处存在一道痕迹了,直到和默苍离第一次赤裸地拥抱、亲吻、发泄,没做到最后,男人舔了许久他的伤口,他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总碰那儿?” “没什么。”默苍离用一根指头划过滑腻的沾满津液的皮肤,伤口是白色的,“有点儿像圣痕。” 那夜到了蒙蒙亮的时刻,上官鸿信突然砸坏一切他可以触碰到的物品,往地上砸,往自己身上毁,把流血不止的部位伸到默苍离眼前。 “这样的圣痕吗。” 默苍离把十字架丢进河沙,不再看他的那些神了,踩过混凝土实地,开始为两个人的生活不断赚钱,赚到钱就让上官鸿信去念书——上官鸿信也不清楚对方怎么弄来的户口。念完高中接着是大学、研究生,法律专业,诉讼法学方向,可他没念完研,读到一半向学校递交退学申请,跑回家箍着默苍离的腰说不念了,就这样吧。 没有不再继续的原因,没有往后人生的打算,他就这样微笑着把过去又否定一遍。 默苍离似乎明白对方为什么放弃,跟学校电话确认完手续之后,再没提这事儿。少年的身体会拔高,灵魂也会变样,急切想要变得和他一样,踏出相似的生命轨迹,最好连声音都无限贴近,没人分辨得出来。这是疯子的行径,是一个人临水照花,却活生生照出另一个人的脸。 没过多久,上官鸿信头顶着十亿颗星星向默苍离求婚。 在大城市的公寓天台上,就两个人,和一片被城市霓虹灯遮蔽的星空,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本来也不需要礼物带来的仪式感和象征意义不是吗。他相信男人不会拒绝,比起结婚,他们早已有了更加紧密的联结关系,rou体、心理甚至神经末梢的融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默苍离。 可默苍离拒绝了他,并在他坐上高楼栏杆时转身走掉,头也不回,仅回赠一枚滚落排水道旁的发亮烟头。上官鸿信也没跳,他是个理智的疯子,比起一个人轰轰烈烈去死,他得先杀了默苍离再死,不然地狱苦痛跟谁贴面叫唤去? 他下不了手抓牢默苍离的衣角一起跳,所以这盘棋只好打挂,让两处的人隔着棋盘仰头久思:下一步棋该逃向哪里。 耶路撒冷不是个爱下雨的地方,临走前却碰见连日下雨。 总共七天的行程,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三天,三餐全靠旅馆服务送上门,上官鸿信系着松垮的浴袍就去开房门取餐,再回到原位置,把炖牛rou和披塔饼递到默苍离嘴边。炖牛rou的口感不错,熬煮得稀烂,当地特有的披塔饼略微奇怪,但旅店的厨师做得很频繁。 更加频繁的当然是zuoai,而且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候吃到一半就把食物抛弃,开始分享彼此rou身的热度。食欲和性欲大概的确是相通的,食物填塞不满的,就让jingye来酣然。 他们爆发过一回习惯性的吵架,起因微不足道,上官鸿信总能找到那粒死结。他把东西一件一件往酒店地毯扔,发黄的电话机、本就裂了屏幕的iPad、硬抽纸盒……还有他们刚买的大马士革玫瑰花,花束砸到默苍离身上。 默苍离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手肘撑在白色床单上,红色的痕迹鲜艳得仿佛故意绽给对方观赏,他惋惜那束猩红的花,奇怪地盯了上官鸿信一眼,说:“疯子。” “我本来就是疯子,你不早知道?”上官鸿信张口就来,“我是疯子,我爸是疯子,我妈也是疯子,要不是我天生就这么可怜,你会管我?” 默苍离说:“我没觉得你可怜。”